当天下午,刘小冬还沉浸在失败之中,几个老秀才家的商队就赶着驴车和马车到了房家洼来进货。
房家洼的一大半男人都出去买东西去了,留在家里的不是老人就是一众妇人。
不过各家商队都有人手,搬货这种事情他们自己来就好了。
除了腐乳坛子和变蛋坛子比较重以外,蜡烛可谓是毫不费力。
不到两个时辰,几家商队就把货搬了七七八八,再跟杜贞念,刘礼秋她们把账一对,留下两头牛,四头驴子之后,给了一部分采购价便赶着各自的马车驴车,唱着歌地走出了房家洼。
今年冬天他们要赚大钱咯!!!
腐乳和变蛋坛子外头,都贴着一张纸,上面盖着房家洼特产几个大字,边上是两个醒目的当河,下面是几个小字,写着特产名:腐乳和变蛋。
每一把蜡烛的包装外头盖了这样的印章。
不光如此,杜庭的蜡烛也有这样的字样,只不过他的蜡烛上面写的是当河县产。
这是为了和房家洼的蜡烛做区分。
不过两人在价钱上,倒是达成了统一,对外也会帮着相互宣传,毕竟“当河”两个字,才是最大的招牌。
刘礼秋,石小年,陈田田,刘笑四个人在刘家,跟刘小冬做此次合作的汇报。
杜贞念,杜冬云,刘枕月也在。
刘礼秋将这次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说了一遍,石小年做存货汇报,陈田田跟进生产进度,刘笑汇报财务状况。
几个人分工明确,俨然一个合格的公司了。
这些事,刘小冬早就心里有数,但在听到原材料存货和财务报告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卖出去的三千根蜡烛,四十坛腐乳,四十坛变蛋。
但乌桕子存货,估计还能做出八千根蜡烛来。现在三个石磨全开工,头段时间从外地购买的四千斤大豆,保守估计,过年前能做出一万斤豆腐来。
而作坊的存货还有五十坛,等这五十坛卖出去后,下一批的腐乳又做出来了。
变蛋作坊还剩六十坛,都是刚腌上不久,不出半个月就可以对外售卖。
刘小冬快速地在心里算了一下,对这两个小小作坊的产能竖起大大的拇指。
按这个速度,到过年的时候,房家洼人家家都可以分一笔丰厚的红利润啊。
所以啊你看,只要给点机会,这个土地上的人就会创造出蓬勃景色出来。
杜贞念在最后把员工的工钱说了一遍,考虑到大家这段时间踊跃工作,她建议在下个月给予众人奖励。
众人无有不应,第一次会议便圆满结束了。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来,又喜笑颜开地走了。
等几个人一走,刘小冬的脸立马就垮了。
她还在考虑要怎么做出白糖来,她要做奶油蛋糕吃啊!!!
杜贞念不明就里,以为她是累着了,关切地问她:“小冬?你可是累着了?”
杜冬云嘿嘿一笑,帮刘小冬说道:“是,也不算是,姐你不知道,她是遇到了人生第一道坎了。”
杜贞念听得云里雾里,看看杜冬云,又看看刘小冬。
刘小冬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姐啊,我做白糖失败了。”
杜贞念更晕了,白糖是什么东西?她做白糖失败了?这次失败了下次再做呗?你做了那么多东西了,哪次不都是试过好几遍,也没见你这么沮丧过啊?
她不明白,问道:“这小小的白糖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
几个人还没回答,小鹅子就走进来“嘎啊—嘎啊”地叫了两声。这个声音听上去就像在回应杜贞念的话一样。
“好难,好难!”
屋里静了一会,然后众人哈哈大笑,小鹅子也跟着一起啊啊了两声。
刘枕月拿了几块红糖面包进来,分给众人,鹅子看到她后,就伸着头问她要吃的,刘枕月拿了一块掰了一小半给它,得了吃的鹅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它前脚刚走,三只小猫便结伴走进屋,喵呜喵呜地朝几个人看去,杜冬云从面前的盘子里抓了几个核桃仁丢给它们。
三只猫现在已经不需要吃奶了,那只羊妈妈已经功成身退。
现在的三只猫,每天跟着刘家的伙食走,没事还能跟着几个姑娘讨点零嘴磨牙。
比如现在,三只猫一只猫啃着一个核桃仁,躺在屋里的地板上,啃得不亦乐乎。
杜贞念听刘小冬说完白糖和红糖的区别后,敏锐地发觉,这白糖似乎比红糖更甜!!!
不过提炼白糖是个很难的技术活,不然刘小冬也不会一直失败了。
杜贞念灵光一闪,立马对刘小冬说:“若是这方法真的可行,把这法子交给朝廷来做如何?”
刘小冬歪着头想了想:“我都没做出来,现在跟朝廷说了,万一他们也做不出来,不会说我们诓骗他们,治我们的罪吗?”说完在心里又说,我可不想被砍头啊,我还要回老家呢!!!
杜贞念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就先让我外祖私下里试一试,万一成功了,这不就是功劳一件?到时候,皇帝要是封赏,就让外祖说是你的法子。”
刘小冬一听到封赏,立马从颓废变抖擞,双手摆出残影,对杜贞念说:“可别,若真成功,就是外祖的功劳,只字不要提我的名字。”
从端午那次给义母宋若梅豆酱方子和梨膏方子,再到让义父杜庭做蜡烛作坊创收,刘小冬都会特意交代,不要说出是她的想法,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几个大人原先以为是刘小冬嫌弃自己年岁低,不识字,可现在看来,她是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
哪怕她被宋若梅认做义女,也是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
而刘家人,对刘小冬的这一做法又保持非常高度的统一,隐瞒着。
哪怕今天几个姑娘来这里跟她汇报情况,那也是刘礼秋提前交待好的,对外,是听杜贞念的,或者自己做主,或者找村长,以及村里人集体商讨,但对内,最多也就她们几个知道,是刘小冬缔造了这一切。
几个姑娘都不是笨人,又跟刘小冬一起上下学,自然知道她的性格,便做好了长久隐瞒的打算,就连家人也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