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衾莲悟出什么来了,狠狠瞪了一眼楚景珩,“赵姑娘,我绝没有怀疑什么。”
她说着甩手就给了楚景珩一耳光,这一巴掌打得极为顺手,打得楚景珩毫无防备,整张脸都偏向一侧,眼里都透出几分惊愕。
“我知道你谨慎,可这是我跟你妹妹的救命恩人,当年我躲开追杀,护着肚子冒雨躲进了破庙,那里是她们的短暂容身之处,是我扰了她们清净。”
“她救我,难道还救出错来了,世间巧合事是很多,可心存善意的人,又有一身医术,必然是走一路救一路,这有什么奇怪的。”
“救了太子,公主又如何,是她去偶遇的吗?那太子身边本就不安全,她还被连累着追杀不问身份,没有怪罪,还救他们,难道还错了不成?”
“你跟着你那一帮朋友出去行侠仗义,你们若是救了人,别人怀疑是你们为了扬名故意找人做的,你们如何去想?”
薛衾莲说的脸色极其难看,“你们几个男子出去行侠仗义那就是无愧于天地,她身负血仇做了善事,救了些有身份的人就是别有图谋,她是让太子帮她报仇了,还是挟恩让丞相府帮她做事了?”
“你在外行走这些年,心思怎如此阴暗龌龊,给我滚下马车走回去。”
楚景珩几欲张嘴都被薛衾莲说的开不了口,他是有些觉得凑巧,却还没有怀疑到那个地步,这才问一句,他娘就把话堵完了,他是一句都来不及说。
“母亲消消气,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事情确实有几分凑巧,我也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责难赵姑娘之意。”
赵九笙轻轻一笑,薛衾莲倒是热烈洒脱,敢爱敢恨,且头脑清醒的人。
“夫人,若知你今日要在宴会上认出我来,我早该登门与你说清楚。”
薛衾莲听到她说话,连忙看向她,瞬间都变得温柔起来。
“赵姑娘,你不会连累我,连累侯府,你不用担心。”
赵九笙拉过楚晴筠的手,给她看脉,她还记得那日给楚晴筠看脉的事,为了不暴露那日之人是她,她给楚晴筠把脉时,没有立刻去找她的反关脉。
“夫人,有时候不是连累,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为人刀剑了。”
镇国侯握有财富跟权力,巴结的人也多,一直以来在朝中也不攀附谁,是因为没有突破口。
但跟她走的过近,不是什么好事。
“心脉有缺,并非天生,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或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她放下手,楚晴筠乌黑的眼睛一直看着赵九笙,只觉得眼前这个姐姐很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
薛衾莲,楚时河皆是叹了口气,“晴筠自幼身子还算不错,一岁时,她跟下人在假山玩耍,没成想那里竟有蛇出没。”
“陪她玩耍的人都是些小婢女,吓得大喊大叫没了主意,她年幼,那蛇竟缠在了她腿上,虽没有咬伤她,但那些婢女惊恐的叫声,也把她吓哭了。”
薛衾莲想起这件事就是泪水涟涟,这些年楚晴筠一直都娇养着,夫妇俩都想好以后女儿不嫁人,留在侯府,养她一辈子了。
赵九笙微微俯身,微笑望着楚晴筠,“晴筠,你怕疼吗?”
楚晴筠闻言委屈的点了下头,“怕疼,也怕苦。”
她伸出一指,指向楚晴筠胸口,“这里疼的时候,更难受是不是?”
楚晴筠懵懵的点头,赵九笙握着她的手,“那以后可以让姐姐给你每天扎几针,会很轻,有一点点疼,再乖乖喝药,让这里以后都不疼好不好?”
薛衾莲跟楚时河对望一眼,眼中都是无以复加的喜悦跟激动。
“赵姑娘,你能治好晴筠这心脉不全?”
赵九笙轻轻放下楚晴筠的手,看向薛衾莲,“先天心脉不全,医治确实非常难,后天造成,便不难治。”
楚时河欣慰的不住点头,“那帮太医们也来瞧过,全然没个主意,倒是赵姑娘两次相救我夫人女儿救命之恩。”
他说到这里,想起方才薛衾莲说的话就忍不住火气上来了。
“哼,你妹妹一岁时被蛇吓到了落得个心疾,如今赵姑娘再次相救,你莫不是还觉得也是巧合吧。”
楚景珩早就后悔了,要是回到刚上马车那会儿,他就该闭嘴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倒好,双亲是想着愤懑就说他两句。
“也不知你出去行侠仗义都做了些什么大好事,有脸在这里质疑你母亲妹妹的救命恩人,还有脸坐在这里,给我滚下去。”
楚时河还是敛了几分气性的,要不是怕吓到他女儿,吓到赵九笙这个贵客,他就要直接把楚景珩给踹下去。
什么东西,他楚时河怎么教出如此无情无义的儿子来了,不行,得罚。
在楚景珩掀开帘子准备跳马车之际,他又道:“回去把君子论给我抄五百遍,限你两日抄出来,不好生管教你一番,今后还不知是个如何无情无义的人,滚吧。”
楚景珩满心委屈的跳了马车,刚好后面丞相府的马车在后面,蔺川招手让他上了马车。
见他如考妣丧的神色,问了前因后果,蔺川撇嘴,“你就不该多嘴那一说,她瞧着就是一个靠自己就能过得很好的人,更别提她还有一身武功,一身医术。”
“她那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就不像是能做出勾心斗角的事,更何况人家十二岁就救了你母亲,你妹妹,这一路救了多少人,你哪怕心里好奇死了,你也应该憋着事后跟我们说也成,事后去查她也行。”
“非得当着你父母面说,他们找了多少年才找到她,今天碰巧遇见,人家现在还能再次救你妹妹,这对你父母来说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你也是脑子坏了才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要不是怕吓着救命恩人,我觉得你爹打你的心都有。”
楚景珩哎了一声,“你闭嘴吧,我开口问也不是那个意思,更何况方才就有些后悔了,我还能不知道啊,她连瞧都没多瞧我一眼,心里压根就没计较我说那些,她气量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