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影潸然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姑娘大恩大德,素影没齿难忘。”
任何言语的感谢都无法表达她的谢意。
素衣忙完回来便看到这一幕,从桌上包袱,到跪着的素影,一切都已说明了要到她们离开的时候了。
跪下磕头谢恩后,两人收拾了包袱,赵九笙送她们出了蓑衣巷。
司晏礼收拾好出来,见她回到院里,有些局促的开口,“您舍不得她们吗?”
赵九笙转头看向他,司晏礼换了一身蓝色长袍,是之前她着人订制的,司晏礼一次未穿过,今日却是着了一身新衣,连发带都换了。
赵九笙淡淡道:“我要去一趟太医院,你在家好好休养。”
司晏礼忙道:“我送您。”
“你身上有伤,好好调养。”说这话时,赵九笙已经抬脚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司晏礼轻应道,目光深邃的望着赵九笙的背影。
赵九笙去太医院回来的晚,回来时,司晏礼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
赵九笙漫不经心的看着司晏礼缓缓道:“往日我回的晚都已经吃过了。”
见司晏礼眼神有一丝慌乱,她又缓缓勾唇,“也是我今日未曾同你说,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用饭吧。”
语毕,赵九笙便回了自己房间。
司晏礼怔愣了一瞬,便低头默默吃饭。
次日,赵九笙早早起身,司晏礼已经做了饭等着。
赵九笙随意吃了些就去了太医院,刚进太医院,就被皇后的人带着入宫去看诊。
虽是看诊,皇后却一直盯着她的脸怔愣出神。
凌纤弄在一旁似乎心情也不大好,眼神复杂的看着赵九笙。
赵九笙把完脉后,轻声道:“皇后娘娘近日可有头晕目眩气短症状?”
皇后兀自沉思,还没听清赵九笙说什么,慈安姑姑便已经接过话。
“赵太医所言不差,娘娘近日目眩气短,时常叹气,饮食不思,可是娘娘身子……?”
赵九笙摇头,“娘娘身子无大碍,乃是思虑过多,心绪繁杂,我开几味药调理些时日便好。”
皇后叹了口气,“纤纤,赵太医开药后,你替母后送送她。”
“是,母后。”凌纤弄柔声应下,便端着一张笑脸送赵九笙出门。
出了门凌纤弄就让宫女们别跟着,走在赵九笙身侧,先是瞥了眼赵九笙脸色,才道:“朝堂要变天了。”
赵九笙大约知道是什么事,淡淡道:“微臣非朝堂之人,这些事公主不应同微臣说。”
凌纤弄见她如此也只当自己一路隐瞒了身份,二人身份有别,赵九笙又过于拘泥礼数,因此并没有把她的冷淡态度放在心上。
反而轻声道:“阿九,你虽不上朝,可这道旨意下来,皇兄再无婚约在身,他……,你觉得我皇兄如何?”
如今她皇兄没了那婚约在身,自然也能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所爱。
旁的女子她也没有瞧得上的,若是赵九笙愿意,她相信,她皇兄会待赵九笙极好,而自己也会对她好,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
赵九笙微微侧目看向期期艾艾的凌纤弄,凌纤弄的心思此刻都写在了脸上,根本不用去猜。
“救命之恩,试图以身相报,那便是恩旧仇报。”
对上凌纤弄讶异的眉眼,赵九笙冷冷道:“我救你们之时,不曾想过为自己谋求利益。你们也不该自认为大度的让我嫁进来享受你们所认为的荣华富贵,全了你们的报恩之心。”
赵九笙移开目光,不去看凌纤弄那张变得惨白的面容,“此等行径,令人不齿,也让我感到恶心。”
“公主送到这里已然逾矩了,微臣告退。”
凌纤弄回过神来时,赵九笙早已不知所踪。
她喃喃道:“恩将仇报吗?”
再一回想赵九笙方才的神色,她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前些日子她还觉得自己皇兄配不上赵九笙,如今皇兄没有婚约在身,她竟心底盼望着能与她成为一家人,未曾想过她是否喜欢,是否愿意。
只因自己骨子里恐怕也觉得,东宫太子,未来储君,那是天之骄子,谁都想嫁吧!
可自己错了,她的阿九从未贪恋富贵。
赵九笙回了太医院便忙碌开来,根本没把凌纤弄说的事放在心上,另一边凌叙白却因着这道旨意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道旨意压在身上这些年他也麻木了,可直到赵九笙的出现让他的心死灰复燃了,他前些日子为了这道旨意险些死在他皇祖父手上。
现在自己再也没了婚约束缚。
他总算,配得上她了。
穆泽,穆安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眼。
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一想赵九笙那身手跟太医的身份又齐齐松了口气。
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吃亏。
凌叙白冷静下来后,看向二人,“你们知晓孤的心思,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讨女孩子欢喜又不会让人觉得腻烦?”
穆安扯了扯嘴角,穆泽直接垮了脸。
他们两个平日里也不惯常与女子相处,就算有也是有必要的接触,这般下足了心思去哄姑娘的法子他们是万万没有的。
哄别人查背景,还能投其所好。
赵九笙?
他们深觉不可能。
人家靠自己进了太医院,要相貌有相貌,一身的本事,跟谁在一起都好过。
而且那般气质心性,怎么瞧都没看出来,人家有意自家太子的。
两人这般想着,竟齐齐的沉默起来。
凌叙白虽没指望从他们那里听来实际上有帮助的法子,但至少也能听得一二办法他再从中筛选,谁知这两人竟都不吭声。
凌叙白没了耐心,“你们没有法子?”
穆安一脸无奈,“殿下,旁的闺阁千金属下还能替您去明察暗访,钻研喜好,投其所好,可赵太医……,您也是知晓的。”
“往那里一站,说句不好听的,您要起什么心思弯弯绕绕,那双眼睛瞧着再是通透不过,您还怎么去打探?”
穆泽唯恐凌叙白问自己,连忙附和,“殿下,穆安说的极是,一路上不知身份时赵太医姑且还有些好颜色,自打回来知晓身份后,赵太医对您都是臣子之礼毫不逾矩,这摆明了要跟您分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