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议事厅中,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仿佛稍一触碰便会擦出火花。
檀香悠悠升腾,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浓烈的火药味。
江红思静静端坐在椅子上,身形看似柔弱,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然而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出鞘利剑,透着不容小觑的坚毅。
她心里清楚,今日这场“鸿门宴”,必定艰难险阻重重。
江家大长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稳稳端坐在主位之上,那浑浊的目光如鹰隼般在她身上来回扫动,仿佛她只是一件任人评鉴的货物。
江三叔坐在一旁,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时不时凑近大长老耳边,添油加醋地低语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刚偷腥得逞的猫。
“红思啊,你在书院里闹出的那些事儿,老夫已然知晓。”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你身为江家嫡女,行事怎能如此张狂?”
江红思冷笑一声,这老狐狸,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
她刚欲开口反驳,江三叔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大长老,这丫头在书院里肆意妄为,结交些不三不四之人,实在是有损我们江家的声誉!”
“住口!”江红思厉声呵斥,眼神如利刃般扫过江三叔,“三叔,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结交何人,与你何干?”
江三叔被她这凌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大长老,”江红思转而面向大长老,语气沉稳,“我今日前来,是想讲讲我在家族中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我自幼体弱多病,家族资源却大多被其他兄弟姐妹瓜分殆尽,就连我所住的院子,条件甚至还比不上普通下人。”
大长老脸色瞬间一沉,“红思,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家族资源的分配,向来由长老会定夺,哪容得你在此胡言乱语?”
江红思又是一声冷笑,“大长老,我娘亲当年留下的丰厚嫁妆,如今究竟在何处?我院中那些值钱的物件,为何会不翼而飞?这些事,大长老难道毫不知情?”
大长老脸色骤变,怒喝道:“一派胡言!你这分明是在污蔑!”
“污蔑?”江红思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沓纸,“唰”的一声扔到桌上,“大长老,这些,您可想要?”
江家大长老脸色铁青如墨,双手颤抖着拿起那沓纸。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江红思的心剧烈跳动,手心微微沁出细汗,但她表面依旧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这些皆是念儿她们费心收集的证据,”江红思的声音清冷而坚毅,“大长老,您不妨仔细瞧瞧,这些东西,您可觉得眼熟?”
江红思的话语,宛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议事厅内掀起轩然大波。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江三叔,此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江家大长老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证据”打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又由白转青,恰似打翻了的调色盘。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江红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这老狐狸,终究也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这群只知追逐私利的人明白,她江红思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大长老,红思丫头所言,确实存在诸多疑点啊。”说话之人是江家一位辈分极高且秉持中立的长辈,他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着众人,“我记得,红思她娘亲当年陪嫁的珠宝,皆是价值连城之物,怎会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这位中立长辈的发声,无疑给江红思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他向来以公正严明闻名,在江家颇具威望,他的话,分量极重。
江红思心中明白,自己这一步赌对了!
“没错,大长老,我也认为此事必须彻查清楚!”又一位长辈站出来声援。
“红思丫头说得在理,不能因为她体弱就随意欺辱她!”
议事厅内,支持江红思的声音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地响起。
江家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江红思,却又无计可施。
他心里清楚,今日这局,算是栽了,这个看似柔弱的侄女,远比他想象中难缠得多!
此刻的他,恰似一头被逼至墙角的困兽,只能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
江红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
她深知,这仅仅只是开端,她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老夫来彻底清查,定会给红思一个交代。”中立长辈一锤定音,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
江红思微微点头,向这位中立长辈表达了无声的感谢。
她缓缓起身,身形虽略显摇晃,但眼神却无比坚定,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红思,你最近……好自为之。”江家大长老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
江红思只是轻蔑地一笑,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江三叔身上,那一瞬间闪过的寒光,让江三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议事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她踏出议事厅的那一刻,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入她的耳中——家族搜查队,正朝着她的小院火速赶去!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