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起云涌
袁九月抓住方秋鸿的手臂,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脉搏触之极为虚弱。
“秋鸿哥哥,你受伤了?”
方秋鸿点点头,又摇摇头。
“并无大碍。”
他抬眼对那边一瞧,这下却看了个清。
方才与秦云山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沉舟。
他心中一惊,这人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方才送走了沈千浪这尊瘟神,又来一个。
方秋鸿知道,三人都是荒芜里的人,却不明白为何他们三人内部却争得不可开交。
袁九月从药袋里寻了半天,摸出一枚白色小药丸。
“方师兄,服下这味‘顺阳丹’,师父炼的药,能够恢复内力。”
方秋鸿看了袁九月一眼,并未多问,接过药丸一口吞服了下去。
一股药香瞬时散开,方秋鸿只觉丹田中内劲生出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正沿着经脉疾速游走。
场中另一边,师离已经与江沉舟、秦云山几个各站一个方位。
“师父,不管您有什么苦衷,弟子请师父将玉玺还给我们。”
秦云山尚未开口,江沉舟却接上了话:“秦堂主一心袒护的弟子门人,心里却处处想着与你作对,不知道你心里好受不好受?”
师离瞟了江沉舟一眼,说道:“你又是何人,却在这里挑拨离间。”
江沉舟却眼珠一转,笑着道:“这位姑娘,在下江沉舟,此行特地来帮姑娘夺回玉玺。”
师离啐了一口:“呸,我与师父的事,可不需要你插手。”
“可玉玺此时此刻,却在你师父手中,你们又何必来寻我麻烦?”
江沉舟目光扫过场中,嘴上虽还带着笑意,心里却已经有了决断。
忽然之间,趁着两人神情恍惚的一瞬间,江沉舟人影闪动,一剑朝师离扫去。
师离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江沉舟身上,见他剑光袭来,一个翻身跳出几丈,紧接着梨花剑出鞘,身子犹如反绷的弦,朝江沉舟点去。
江沉舟嘿然一笑,旋身与师离都在一起。
秦云山望着场中已经斗在一起的两人,手中的暴雨梨花针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出手。
师离一人应战江沉舟,一招一式都显得十分吃力,不多时已经是险象环生。
李缓心中焦急,生怕师离吃亏,寒光一闪,便要拖着受伤的身躯上前相助。
不料身后一道人影飞来,落在李缓身边,将他的手给抓住,正是方秋鸿到了。
“渐之,我来。”
方秋鸿双眼明亮,将一颗药丸递到李缓手里,又说道:“九月姑娘的药,你先服下,休息一二。”
说罢,将手中丹药塞到李缓手里,巨阙锋芒一现,方秋鸿径直朝江沉舟点去。
江沉舟剑势如潮,眼看师离已经撑不太住,这时忽见一道人影掠过,他抬眼一瞧,只见是方秋鸿来了。
他心头不由得一阵烦躁,心中暗骂一句:怎么这小子又来坏自己好事?
江沉舟对上秦云山与师离二人,心中自是毫不担心,可这方秋鸿却有些棘手。
之前在华山,两人也交过手,江沉舟自认拿下方秋鸿并不成问题,可若是再加上秦云山,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江沉舟眼珠子一转,一剑将方秋鸿剑势带歪,抽出空来高喝一声:“方师弟,你们二人与我苦苦相逼,秦堂主轻功绝世卓绝,他若趁机跑了,你我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言,方秋鸿剑势一顿。
此时玉玺正在秦云山手里,方秋鸿并不清楚秦云山到底是何立场,先不管江沉舟的目的如何,可这话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师离却理也不理,柳眉倒竖,怒喝道:“方师兄,不要听这人花言巧语。”
江沉舟闻言心中怒起,一剑自下而上带起,划出一道烟岚,宛如一条被束缚已久的地底烛龙,发出隐隐剑号,朝着师离便去了。
但只一瞬间,江沉舟只觉后背一冷,方秋鸿已携一道无可匹敌的剑威浩浩而来。
他不由得心中大惊,这小子的怜花意他是见识过的,虽然确实是当世一等一的剑法,可绝无此等威势。
由不得多想,江沉舟连忙撤了招,一个侧身往后翻出几步,一招“天垂象”匆忙间扫出,便要将方秋鸿攻势挡上一挡。
不料方秋鸿剑尖一抖,剑招忽变,平平无常的怜花意罩向江沉舟的全身上下,让他一时间挡无可挡。
江沉舟再退两步,又跳入半空,整个身子绷紧,顺势就要再出一剑。
不料身后师离来得更为迅捷几分,整个人的身影犹如仙女起舞,清丽无双,就轻功身法而言,也当是世间一流水准。
师离游离在战圈边缘,仿佛化作流风中的柳絮,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切入战圈。梨花剑点出七朵寒梅剑花,江沉舟不避也不是,避也避不掉,一时间被围攻得有些手忙脚乱。
方秋鸿瞅准时机,剑招再变,手掌轻轻拂过巨阙剑身,一往无前“正少年”再度出手。
巨阙剑锋宛如龙鸣凤啸,横贯战场。
剑锋震颤发出的龙吟声压过风啸,正少年剑意如同山岳崩塌般倾泻而下。他踏过的地面寸寸爆裂,剑气裹挟着飞扬的尘土形成金色长虹,所经之处空气扭曲蒸腾。
方秋鸿这一剑带起了震天声势,狂风席卷而来,让江沉舟不由得眯了眯眼。
江沉舟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剑法,这般厉害的剑法。
他自得幽云剑法以来,这是第一次,自己居然在剑法一道上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惊慌。
不过他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长剑一指,剑影瞬间收束成三尺寒潭,幽云剑法中最强守招\"沧海孤烟\"仓促成型,剑幕上竟隐隐浮现龟蛇虚影。
“轰”一声响起。
巨大的威势将师离倒掀回去,在空中几个辗转才稳住了身形。
江沉舟被击飞出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方秋鸿自身这边其实也不算好受,袁九月的药虽神奇,可毕竟服用时间太短,内力与寻常时还是差了许多,勉力催动两次“正少年”,也让他喉头泛起腥甜。
江沉舟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阴狠地盯着这边。
他不知道这年轻人才一年不见,为何剑术会精进如此迅速。
可不待他细想,远处地平线已腾起遮天蔽月的沙暴,隆隆马蹄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朝着此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