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处府邸前,祁钰看了眼大门前写着“梅苑”二字,越往深处走耳边铿锵的训练声越清晰,祁钰看到许多女子在后院练刀练枪,他有些不合时宜的蹙了蹙眉:“她们这是?”
季罂很骄傲的向他介绍:“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一支女子军队,很气派吧?”祁钰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一个男子:“二小姐在开玩笑吧?女子怎么能上战场呢?
”季罂笑着看向他:“臣妾啊,阿姐啊,还有先后啊。”祁钰的眼眸中染上是似笑非笑的味道:“那能一样吗?你们可都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他们···”季罂的眼中表现出失望:“所以这就是臣妾的私心,想让这天下女子与男子一样,能入官为士,能身着盔甲奋勇杀敌。”
祁铭就当她在开玩笑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季罂眼底的光暗淡了一些,果然啊,那些身处高位的男人,即便心怀正直,也觉得男尊女卑是公平的。
良久她用着深情的目光看向祁钰:“殿下,臣妾喜欢你,这辈子非您不嫁。”祁钰被她这一出给吓到了,只见他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季罂微微叹息:“您只用点头或摇头就好。”祁钰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名的情绪涌入眼眶:“好。”季罂听到后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凭她自己做不了,倒不如顺势而为,女子是否能成大事不在于身体的完整,不在于面貌的样子,而在于头脑的才智和手段,即便她往后可能拖着残败的身子也要与这公平争一争,我一定要像我永远不会死那样活着。
祁钰看着季罂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都在神游。“小姐,您真的喜欢四殿下吗?”靖世坐在季罂的身旁,季罂看向窗外,果然看到的流民比之前更多了,季罂轻轻一笑,看向那些人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怜悯:“你觉得如果我不长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武安侯府的二小姐,他有可能会娶我为妻吗?”
靖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她觉得只要是二小姐的灵魂,无论是哪具皮囊都会有很多人喜欢她仰慕她的。
季罂回过头拉起靖世的手:“他会觉得是因为我的聪慧才对我有异样的情感。但其实如果没有美貌,没有家室,他就不会注意到我。你看最近的那些话本子,哪个女人不是貌美如花?阿靖,爱情是这世界上最易碎的东西,很少人会真正的爱你这颗心,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你的相貌,因为你的家室。等女人年老色衰,家道中落,还有多少男人会如以前般爱你?四殿下为人正直,而且他身居高位,正是我可以利用的一块儿踏板。”
靖世听到这话连忙看向身旁,“不必如此慌张,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会爱上四殿下吗?”靖世思来想去,祁钰玉树临风,又很可能是未来太子,她想不通。
“因为他不理解弱者,他对万物心中只有实事求是,却没有悲悯之心,他对我好,会心疼我,只是因为现在的他喜欢我。等到我成为他所掌管的万物时,等他喜欢别人时,他就不再会为我偏心。
你知道吗?这种对万物都有悲悯之心,除了阿兄和裴世子以外,竟然是宁渊。当时那个小女孩就是他救下的。”
靖世听到此话连忙准备传音让府中的人将其赶走,季罂拦住她:“你猜是谁告诉我的?”
当时那个女孩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还是要留一心便去询问了那个女孩,当她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女孩正在与侯府养的猫猫狗狗玩耍,女孩的样子很像幼时的季槐,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女孩就已经看向自己,阳光很安静的撒在她的脸上,女孩洋溢的笑容是她许久未见过的不谙世事。
她缓缓走向女孩,女孩也很懂礼貌:“您就是那个大哥哥说的好人吧?谢谢小姐收留。”季罂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那个大哥哥是谁?”女孩描述了他的模样,是那个刻在季罂骨子里的人,其实她也想过该不会是宁渊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吧?
但望向她的眼睛,心里就莫名的相信了她。
她也见过奇怪的宁渊,而且不止这辈子,上辈子她被人侮辱后,宁渊消停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季罂也没见过宁渊,但很多次看到从宁渊屋子里端出的血水,她巴不得宁渊快点死,这样也算是报仇了。想到这儿她也没再过问,就当相信这个小姑娘一次,就当相信人性本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