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盼安扯了扯池南枝的衣袖,颤抖的声音明显就是受到了惊吓。
她瞪大了眼睛,心里的震撼不比池南枝少。
上头那个太子为什么生了一张跟小姐的小倌一模一样的脸?
他究竟是有什么癖好,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要跑去当小倌?
呵呵,要玩还是他们瑶光国的人会玩啊。
不愧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民风就是开放哈,太子都上赶着接客了……
盼安的头脑风暴池南枝不得而知,因为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而在上面,最先发现裴月白异常的是皇后,她向来敏锐,即便脱离战场多年,但在人多的场合保持警惕已经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她顺着裴月白的视线看过去,在看见池南枝的时候,她立刻就把人认出来的。
不为别的,裴月白在晨晖馆不知道藏了多少张这姑娘的画像,她想不认出都难。
皇后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凑到了裴月白身边。
“胆子这么大,都敢明目张胆把人请到宫里来了。”
皇后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裴月白能听见。
裴月白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喃喃道:“不是我……”
皇后也愣了一下,然后就笑得更幸灾乐祸了些,“啧啧,那你这是被迫坦白身份了啊。”
“儿子。”皇后拍了拍裴月白的肩膀,爱莫能助,“祝你好运,我挺喜欢这姑娘的,你想想怎么跪求原谅吧。”
皇后说完,皇帝也凑了过来,“儿子,要不要父皇给你支两招。”
皇帝和皇后脸上看热闹的表情不要太明显,裴月白都水深火热了,他们的态度简直像他是捡回来的一样。
裴月白无语,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自家母后。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什么事被他母后知道了,他父皇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还拍着胸脯保证呢,作为一国皇后,简直没有一点诚信可言。
裴月白正无语着,这时,裴宥走到身边。
“主子,弄清楚了…”
要说裴宥能在裴月白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从发现池南枝到现在,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可裴月白听完裴宥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完蛋了。
他挠了挠头,又摸了摸鼻子,最后叉腰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立刻跟池南枝说上话比较好。
桐花殿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多眼杂,还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在人少的地方被挤兑挨训少丢点面子。
……
桐花殿外有一条环绕的内河,内河之上是架起的环廊,裴月白已经在这里等了两柱香的功夫了。
天上又在下雪,他出来得急,大氅都没披上,现在冷得瑟瑟发抖。
但他心里没有一点抱怨和不爽,他甚至想这雪能再大一点,寒风在他脸上嗷嗷吹,他看上去越可怜,乞求原谅的机会就越大。
或许他该把自己弄得更惨一点。
裴月白盯着面前的雪发呆,或许可以抹点在脸上,这样看着更造孽……
“主子,公主来了。”裴宥的声音响起。
裴月白闻言,转头便看见了离他几步之遥的池南枝。
池南枝也看着他。
今日的裴月白看起来矜贵又惹眼,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不怒自威,让人心颤。
想起方才桐花殿内那些人看裴月白的眼神,是敬畏,是惧怕,是臣服。
他是一国太子,不是她从楼子里买回来的小倌。
她的小倌不是这样的气质。
那个张狂无赖,喜欢耍小性子,喜欢吃飞醋,喜欢在自己惹他不高兴后在床上欲擒故纵,在她真的要生气之后又极尽讨好的男人才是她认识的裴月白。
是的,她认识的,是那个浪荡到极致的裴月白。
“你来皇都之后我们见面,我那时候是准备跟你坦白的。”
裴月白走到池南枝面前,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可池南枝却微微侧身躲开了,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裴月白眸色一凝,手僵在了半空中。
裴宥就在不远处看着,心里真是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南枝,我…”裴月白不死心,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又 向前一步,想要拉住池南枝的衣袖
“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存着逗你耍你的心思,我早就想跟你坦白的,可是你说你不想跟皇室的人扯上关系,所以我才迟迟不敢跟你说。”
池南枝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我本来想等你真的接受我之后,我再找机会跟你坦白的。”
可是就在最后关头,太后回宫,他不得不把这事搁置。
池南枝一直没说话,就那样隔着两步的距离听裴月白说。
看他慌张,看他着急,看他语无伦次的解释。
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她往日熟悉的影子。
可她越是不说话,裴月白内心就越慌越无措,一种即将要被抛弃的强烈恐惧席卷全身。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裴月白问。
“是不相信我吗?”
“你不要我了?”
“你又要始乱终弃?”
“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无缘无故抛弃我的…”
“嗯?”池南枝发出疑问的声音,“我什么时候答应不抛弃你了?”
“梦里!”裴月白理直气壮的回答。
池南枝直接无语了。
“我不管,你答应就是答应了,我是骗了你,没有主动跟你坦白,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踹了我。”
“你这会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我不会放过你的!”裴月白放狠话。
池南枝眉峰一挑,“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太子殿下。”
裴月白心尖一颤,有点心虚,“我…我、反正我说到做到。”
“你别忘了,皇都可是我的地盘,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请你对我尊重一点,生气可以,但不能不要我。”
“如果我非要跟你一刀两断呢?”池南枝继续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开口。
“那,那我就把你关起来,我在皇都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池南枝不说话了,定定的看着裴月白。
许久,她“扑哧——”一声。
没忍住笑了出来,朝裴月白靠近了一步,“其实我几天前就猜到了。”
裴月白惊,“你怎么会猜到?”
“白马商会出钱赈的事情你知道吗?”池南枝问。
裴月白点头,“知道,下面的人已经跟我说了。”
“长公主因为这件事给我送了一些宫里的点心。”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观察裴月白的脸色,“很不巧,跟你日日派人送来的,是一模一样的食盒,一模一样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
“不过虽然我猜到了,但方才真的看见你,还是很震惊,差点耽搁了正事。”
“正事?”裴月白问,“什么正事?现在的正事不是该告诉我之前没说完的答案吗?”
“这个以后再说,我今晚还有事没做。”池南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