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漓跟着朱轶去了卫生间,刚到门口,呕吐声就传了出来。季江漓在外面停留片刻,跟了进去。朱轶正趴在水池边漱口。
他几乎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不顾水溅湿了衣服。他的腿在微微颤抖。
季江漓站在他身后,“朱轶,你没事吧?”
朱轶抬起头,脸色苍白,虚弱地摇摇头,“没事,季总,可能是刚才喝得太急了。”
“用不用去医院?”季江漓的声音平静如常,而朱轶却越来越紧张。
朱轶摆摆手:“不、不用,缓缓、缓缓就好了。”
朱轶直起身子,却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他捂着嘴,冲到隔间内。
一阵剧烈的呕吐声过后,朱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季江漓在隔间外听到了动静,“你真的没事吗?”
朱轶虚弱地回答:“没、没事……”
隔间里一阵沉默,只有朱轶粗重的呼吸声。
“季总”,朱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季江漓拉开了隔间的门,看到朱轶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就知道你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季江漓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阴云。
朱轶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水混杂着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他哽咽着说:“季总,我、我对不起您,我出卖了公司……”
季江漓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对方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
“是常家的人,常诗韵!季总,是她威胁我的,我才……”朱轶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常诗韵?”季江漓一愣,他没想到背后的人不是常诗凝,而是名字跟常诗凝很接近的常诗韵,但无论如何,是常家的人没错了。
“她威胁你什么?”季江漓的声音依旧沉稳,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季总,我……”朱轶欲言又止,他脸涨得通红,状态越来越差,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季江漓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不忍。他抬手将一道真气渡入朱轶体内。
真气在朱轶体内扩散,缓缓运转,驱散了让他不适的异样感觉,朱轶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先回宴会厅吧,时间久了大家会着急,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季江漓走出卫生间。
回到宴会厅,众人并没看出异常。
司徒暻曈敏锐地察觉出季江漓的情绪一反往常,他虽然依旧跟众人谈笑风生,但眼神深处却透着寒意。
司徒暻曈不动声色地凑到季江漓身边,低声问道:“把程序植入他的手机了吗?”
季江漓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低语道,“用不着了,他主动承认了。”
司徒暻曈一听这话,当即就要爆发,季江漓握住她的手说,“稍安勿躁,我自会处置的。”
宴会结束,大家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信心,纷纷表示要与公司共同进退。
只有朱轶心存愧疚,全程都极为尴尬的样子。
朱轶坐在季江漓和司徒暻曈的车上,由季江漓开车,司徒暻曈坐在副驾上,不发一言。
朱轶坐在后座,将头深埋在双腿之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江漓将车一路开到远郊,在未建成的一座立交桥下,将朱轶拉下车。
荒凉的立交桥下,只有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着这片区域,更增添了几分萧瑟。
朱轶被季江漓粗暴地从车里拉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朱轶,我最恨的是背叛,无论是什么理由,你懂吗?”季江漓的语气冰冷。
司徒暻曈坐在车里,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朱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不敢抬头看季江漓,只是不停地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季总,我错了,我错了……”
季江漓有些不耐烦,他抬起右手,一道真气直击朱轶的丹田。
真气在朱轶体内横冲直撞,带动着他自身的气息逆转,如同血脉倒行般痛苦。
“啊——”朱轶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看着这一切,司徒暻曈没有任何惊讶,毕竟季江漓的能力她也是见识过的。
她这也是第一次见季江漓如此动怒,她觉得,对朱轶的惩罚,还不够重。
“说吧,常诗韵怎么威胁与你?或者,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季江漓的声音冰冷刺骨。
朱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不敢抬头看季江漓,只是不停地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季总,我错了,我错了……”
“说!”季江漓让真气停止运转,厉声呵斥道。
朱轶不敢隐瞒,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季总,我、我欠了赌债……”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朱轶这个人,技术上是一流的,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嗜赌。
上周日,他又鬼迷心窍地走进了常诗凝控制的赌场,只几次,就赢了10几万,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于是,短短的一夜之间,他输掉了1500万。
这笔巨款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更何况是朱轶。
纵使他拿着公司的高薪,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赌场的打手将他控制起来,常诗凝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还钱,否则就剁掉他的五根手指,剁哪五根可以自选。
要么将公司正在进行的炫影项目源代码交给她,不仅可以免除所有赌债,还能得到500万的酬劳。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笼罩着朱轶,他被逼到了绝境。
一边是身体的残缺,一边是丰厚的回报,他内心痛苦地挣扎着。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他选择了背叛公司,选择了交出炫影的源代码。
他深深地埋下头,泪水混着尘土,在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季总,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公司……”他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季江漓听完后,冷笑一声:“就为了这点钱,你就出卖了公司?”
朱轶哭着说:“季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实在是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没办法?你就可以出卖公司?你就可以背叛我?就可以背叛暻曈”季江漓怒吼道。
“我错了,季总,我真的错了……”朱轶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季江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源代码呢?交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