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卡莎说,她们的主人下了必杀令”,季江漓回忆起前一晚卡莎说过的话,“就是不知道她说的主人,是不是指首领艾可儿了。”
“我已经加派人手过来保护你了,总之一定不要涉险,这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杀手组织。”湛飞到现在都在后怕,那支箭一旦再偏一点,季江漓必死无疑。
“我反而更担心的是我身边的人,暻曈,丛琳,还有……”
季江漓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他强撑着坐起来,“还有你们!你带暻曈回去,加派人手重点保护,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出现危险!”
“我明白”,湛飞说,“你放心,我会做好防范,大小姐、董事长和老爷子,身边不会少于十个人保护!”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季江漓斜靠在床头,“我怀疑跟寒紫菱有关,如果是土黎华,他只会有玄学手法。至于其他的仇人,我真想不到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你派人去查一下。”
“行,你安心养伤,我现在去做安排!”湛飞告辞出去,看到坐在门口的季梦妍,微笑致意,“季小姐,您可以进去了,老板需要陪伴!”
湛飞在司徒暻曈耳边低语几句,司徒暻曈马上拒绝了,“不行,我不能回去,我得在这里陪着他!”
“对不起大小姐,这是老板的命令!”湛飞对司徒暻曈向来是很恭敬的,这也是第一次直接回绝她的话,“董事长和老爷子也希望你能回去,并且老板也不会长期住院!”
“暻曈,你回去吧,江漓这里有我!”季梦妍在一边劝解道,“我们在明处,杀手在暗处,你都遇到过一次危险了!”
见司徒暻曈仍然不想回去,季梦妍上前抱了她一下,“暻曈,别让江漓分心,现在局势变得很危险。”
“好吧!”司徒暻曈只好答应,进病房里跟季江漓说了一会儿话,便跟着湛飞回去了。
“蠢二,你带季梦姣也回去吧!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反而给我添堵!”季江漓坐在床上,运行着体内气息,缓解臂膀的麻木和疼痛。
“我一会儿让梦姣回去,我留下来陪着你!”季梦妍平日里气质很好,从发式到妆容,总是高贵优雅,而现在她的头发只是随意的扎一个马尾,也没有化妆,眼睛有些肿。
“你留下来干什么?”季江漓的声音变得很冷,“遇到危险,我还先保护你吗?”
“不用”,季梦妍走过去,很自信地说:“有危险,姐姐会保护你!”
她本想将季江漓抱住,但是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
季梦妍惨淡地笑了一下,“原来,弟弟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一瞬间,她想到很多,也想到那天抛向季江漓的奖杯反弹到了自己头上,她察觉到,就是从那天起,弟弟变得不一样了。
“你没事吧?”季江漓呼出一口气,觉得臂膀缓解很多,看到坐在地上的季梦妍,下意识地伸出手,但又很快缩了回去,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刚才在运气,可能是气息弹到了你!”季江漓也不知为什么要向她解释,他也很诧异,明明不想见到这个女人的。
“没事啦,又没摔疼!”季梦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管我叫蠢二吗?”
她其实也是在逗笑,至于叫什么,本来也无所谓了。
“你是老二,又那么蠢,叫蠢二不对吗?难道你觉得自己不蠢?”季江漓反问道,“不蠢能被季云海当工具人?不蠢能弄得自己成为季家的局外人?”
“我……”季梦妍顿时无语,这个弟弟还真是毒舌,说得这么直白,“好啦!蠢二就蠢二吧!哼!”
“不过蠢二你也算有点脑子,云海地产被你捞走不少钱,这些钱足够你后半辈子用了吧?”季江漓鄙夷道,“真可惜当时出手晚了,让石蕊背了锅!”
“哎呀……还说这些做什么呢,我的钱以后都是你的!”季梦妍趴在床边,“上次被那个怪物抓走,我就想立遗嘱了,以后我的所有财产,全都留给你!”
“你可别,万一那天你挂了,我成了主要怀疑对象!”季江漓很不屑,“咱们俩还有仇,这些可是有目共睹的,季云海都不能放过我!”
“我已经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会找到妈妈,让妈妈回来,到时候跟宛佩昕的仇,一起报!”季梦妍想去拉季江漓的手,但又有些不敢,只好将手放在离季江漓的手很近的距离。
季江漓把手拿开,问道:“季云海外面那个孩子,你不是做亲子鉴定了吗?有结果吗?”
“还没有!”季梦妍说,“我把血样送到美国那边检测了,还没传回来,我担心国内会被人掉包!”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蠢……”季江漓看了季梦妍一眼,笑出了声音。
深夜,季梦妍在一旁的陪护床上躺着,她很困,但又不敢睡得太实。
季江漓也没有睡觉,他在床上盘膝而坐,运气调理着身体。艾可儿的箭带着倒刺,即使医生取出时已经很小心,但是对肌体的破坏依然很重。
季梦妍躺在一边,看着季江漓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怜爱、愧疚、亲近,她总想上前紧紧地抱一下。
窗外,悠扬的曲调传进病房,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是小提琴的夜曲,乐曲似乎是听到过,又似乎很陌生。
季梦妍听着悠扬的旋律,感觉身体有些飘,她强忍着困意看向窗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的视线模糊了,一些不愿意想到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重现,像是就在眼前重新上演。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被迫离婚,然后离开季家,最后失去音信,她弱小的身子,在雨中奔跑,想去找妈妈,但却又不知去哪里寻找。
她想起季江漓刚刚回到家里,那瘦弱的身影,渴望的眼神,她感到厌恶。她故意找茬打他,拿他出气,直到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也不求饶。
“不,不要,我错了……”季梦妍闭着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季江漓本在凝神练气,但是琴声简直跟直接传入大脑一样,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越来越烦躁,变得心烦意乱。
他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无法抑制的悲凉,委屈、无助、仇恨,让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窗外的小提琴声依然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不对,这不对劲儿!”
他猛地睁开眼,窗外的琴声持续传到耳中,让他心烦意乱,一旁陪护床上的季梦妍紧闭着眼睛,流着泪,喃喃自语。
他觉体内有一股力量要爆发出来,“不行,要清醒,要清醒……”他一把抓起床头的不锈钢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咣当!”
一声巨响,他感觉清醒了很多,季梦妍也被巨响惊醒,她睁开眼,“弟弟,怎么了?”
“捂住耳朵!不要听到外面的琴声!”季江漓手在颤抖,“是杀手,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血色信使的珉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