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附身的小木雕颤颤巍巍飞着，小声说：“道长，它它在左边，好狂暴的怨气它好像有些要崩溃了。”
李云霄嗯了一声：“让你每日重复一次被杀死的过程，连续十年下来，你再强的意志力也要崩溃。”
“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道长是在夸鬼王嘛，可为什么啊，鬼王可是个坏的，为什么要夸鬼王。”
夜澜思索了下，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或许，他知道道长为何这般说了，若是真得话，那这个鬼王确实太惨了。
“道长说得是，鬼王确实很可怜。”
林星眸抓着队长的衣袖，神情错愕：“队长你是被鬼附身了嘛，为什么也这么说，那个鬼王身上有什么猫腻不成。”
夜澜深深看了他一眼：“自己想，我只是个队长不是个保姆，这么明显的事你都看不出来嘛。”
明显，到底是哪里明显了，他怎么没看出来。
扭头看向一脸镇定的阿大，这个普通人为何也这么淡定，就他吱哇乱叫的样子，嗯，有点丢人。
林星眸松开手凑到阿大身边，伸手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问：“阿大，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正常人见到这么诡异的东西，不是应该生恐惧嘛。”
阿大平静道：“那些都是幻境，既然是假得，自然是没必要太在意的。”
“那你一直跟着道长，想来是对道长很了解吧，道长说得鬼王了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奥，道长说得对啊，一个学生承受着自己害死同学，害死那么多人的骂名，每天还要经历一次当初的火灾。”
“这种情况下都没暴走，是因为怨气不够嘛，不是的，是因为他足够心善，善良到宁愿承受那么多痛苦，也没在幻境里杀我们。”
林星眸闻言懵逼了，这……好像有点道理，可鬼王不是反派嘛，为什么不来吞了他们呢。
李云霄跟着宁悦来到走廊，停下脚步看向公共厕所的牌子，这里是方铭，也就是打翻蜡烛的学生死前来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焦炭的人形东西，一步步靠近就那么看着他，眼睛早就被烧没了。
空洞洞的眼窝，就那么呆呆看着他们。
墙上缓缓浮现一道血字：【杀了我！】
李云霄走上前看着浑身冒黑气的焦炭，声音放轻了很多：“方铭，这张全家福给你，你的家人一直记着你。”
“你死了之后几年，他们走遍了华夏各个地方，吃饭拍照都有你的位置，虽然是抠图上去，但他们很爱你。”
焦炭动了动，想伸出手触摸下照片，又怕会把照片烧毁，直到一张照片塞到手里，微微烫了下很快恢复平静。
呆呆看着照片很久，焦炭慢慢恢复生前的模样，那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很乖巧的模样。
血泪不住流着，滴答滴答落在照片上，地面上……
清润的声音响起：“我，我对不起他们，都是因为我死了好多人，他们的惨叫声我听到了，我想救人出不去。”
李云霄手一翻拿出那个灭火器，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火灾不是你造成的，有人提前把灭火器里的东西换成助燃物。”
“不然你那点小火，根本不会有人死，随便就灭掉了，就是没有你碰倒蜡烛，也会有别人，这是谋算好的谋杀。”
方铭哽咽道：“可为什么，我没有得罪过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痛苦啊。”
陷入痛苦中，不由得蹲下身来捂着头，周身黑气不断冒出来，快要将人给吞噬了。
李云霄低头看着他，缓缓道：“因为有人想让你成鬼王，杀了这附近的居民，让更多的人冤死枉死，你就是他手里的那把刀。”
“现在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
“……！！”
方铭身体颤抖个不停，一会人形一会焦炭的模样，嘶哑的声音响起：“不，不能说，他……好，好可怕！”
李云霄轻声说：“没事，贫道可以应对，告诉贫道他在哪里。”
“贫道抓到他，你就可以去投胎结束不断轮回的痛苦了，方铭你听到了嘛。”
“地，地下室，他在地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墙面出现一道道黑线朝着方铭缠绕上去，将焦炭生生朝着墙里拖去，李云霄伸手抓住焦炭身影瞬间消失。
夜澜伸出手想抓住，结果落了个空，扑过去拍打着墙面，一点反应都没了。
“糟了，道长也进去了。”
“走，我们去找地下室。”
宁悦飞了过来拦住：“等等，道长让你们去一楼大厅等着，他处理好后会去找你们，不可以去地下室，你们去了会死得。”
夜澜看着飞来飞去的小木雕，神色严肃道：“道长刚才跟你说得嘛，为什么我们没听到。”
“嗯，道长会传音我能听到，听话就好，道长不喜欢不听话的笨蛋，现在就去一楼，不然惹怒了道长后果自负。”
说着小木雕在前面带路飞着。
＊
墙后面的世界
一间百来平的地下室，地面上刻着复杂的阵法，一人一鬼落地一瞬间就被困住了。
穿着道袍的男人缓缓靠近，看着被困在阵法里的人，嘴角上扬带着笑意：“啧啧，这位道友看着很陌生啊，不知师从何门。”
李云霄抬脚要走出来，面前的屏障拦着，他也不挣扎了，从空间符里拿出一把椅子坐下，打量着穿道袍的人。
“你是帮宁悦丈夫害人的那个道士吧，上次没找到你，这次你倒是送上门了，省得贫道去抓了。”
刘天师闻言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愉悦：“道友，我看你道行不错，不如加入我们神教，日后神降临你要什么没有。”
“长生不死，地位，权利女人，还不是什么都我们说了算嘛，杀了你确实可惜了。”
“是嘛，你背后就是那个神教，不会是邪祟吧，画大饼给谁吃呢，贫道喜欢真金白银可没兴趣吃大饼，难吃死了。”
李云霄看了眼呆呆的方铭，移开视线看向刘天师，伸出手来：“给钱吧，真金白银什么的贫道还能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