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央,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央,声音洪亮地说道:
“大家好久不见呀!我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一回来就感受到大家的热情,看来你们都很期待我的表演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身旁的儿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男人和孩子手法娴熟,迅速将丝线仔细地缠绕在手指上,一切准备妥当,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他们轻轻抖动手指,操控着丝线,舞台上的几个玩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动地舞动起来。
玩偶们开始了各分其职, 表演起了舞台剧,动作和活人没啥区别,每个玩偶都有各种声音出现。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男人和旁边的小孩始终紧闭双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玩偶们的歌声和台词却清晰地传入观众耳中,在尽情地展示自己。
“上田大师的腹语真是太厉害了!他完全把人偶给演活了,比我们这边剧院里面的人强多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奇迹!”
“是啊是啊!”旁边一位女子附和道:
“感觉如果没有那些丝线,这些人偶和活人真没什么区别。而且人偶一开口说话,就跟我们平常交流一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周围的观众们也纷纷点头,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小微和东方纤云站在人群里,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里,这样原汁原味、充满传统的木偶戏表演实在是难得一见。
夜晚,旅馆的房间里一片静谧。
“小微,小微,我叫玛丽,要不要陪我一起玩呀?看看我,把窗子打开,我和你一起玩!”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小微耳边响起。
小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午后从广场看完精彩的木偶戏回来,又吃了一些镇上的特产,回到旅馆以后,便玩了会手机入睡了。
此刻,她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朦胧中看到窗户外面立着一个人偶,身形纤细,穿着一条破旧的碎花裙,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小微瞬间一个激灵,困意全无,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窗户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呼,原来是我做噩梦了呀。”小微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顿时波涛汹涌起来。
她重新躺回床上,拉好小被子,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小微,和我一起玩吧,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然后和我变成一样吧”
小微听着声音惊恐地转过头,只见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偶,正歪着头,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微吓得脸色惨白,心脏砰砰狂跳,直接她一巴掌朝着人偶狠狠挥了过去。
“砰!”
人偶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还在床边的身体。
紧接着,它的头颅一蹦一蹦的,试图回到床上去。
就在这时,人偶身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发出尖锐的惨叫,不过眨眼间,连同床上的身躯一起,化为了一堆灰烬。
“小微,你没事吧?”东方纤云站在机关门担心的询问。
“没,没事,纤云,这是怎么回事啊,木偶是不是成精了?”
小微声音颤抖,心有余悸地问道。
东方纤云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漆黑一片,然后拿出小钟,轻轻摇了一下。
“我布置了一个结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邪物进来了。你别害怕,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探索一下,看起来这个小镇上藏着不少秘密。”
小微看着东方纤云离开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睡衣里面藏着的符纸。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她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然后她的脸更红了,滚烫的脸颊仿佛能煎熟鸡蛋。
东方纤云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心里想了起来:“果然晚上会有东西找上门来,那个剧团,这个小镇,确实蛮有意思的,希望这一次能多出几件有趣的法器。”
在镇边的空地上,停放着一辆略显陈旧的房车,那是木偶剧团上田一家的临时住所。
上田冶彦在睡梦中翻来覆去,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拖鞋。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晃晃地从房车上下来。
刚一下车,冶彦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大哥上田隼人。
只见大哥蹲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个玩偶,冶彦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道:
“大哥,你还不睡吗?大半夜的在这儿打飞机呀?”
说着,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经意间瞥见大哥的头上似乎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丝线。
冶彦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发现大哥头上什么也没有。
这时,大哥缓缓回过头来,面色平静,手中依旧把玩着那个玩偶,说道:
“冶彦,你在胡想什么?我就不需要跟着父亲表演吗?我只是害怕明天表演不太好,所以半夜出来和我的玩偶好好磨合一下。”
“噢,是吗?大哥你好厉害!明天肯定会和父亲表演好的,那我先回去睡觉了,你加油哦!”
冶彦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然后朝大哥挥了挥手,转身回到房车上。
但冶彦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大哥手上人偶身上的丝线悄然消失了,而大哥的头顶,却渐渐冒出了几根白色的丝线。
同一时间,在小镇的各个角落,那些前来旅游的人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在他们的身体上方,一根根透明的丝线缓缓浮现,如同虚幻的蛛丝,在空中摇曳。
这些丝线若有若无,仅仅出现了一瞬间,便又迅速隐形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