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继国雄太!”
随着一声粗暴的怒吼,醉酒男人猛地将继国雄太狠狠地推搡了出去。
“别打扰老子喝酒,嗝……”
男人打了个酒嗝,浓烈的酒气喷出。
他眼神中满是不耐烦与厌烦,继国雄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我……真是……” 继国雄太的脸上写满无奈与哀求之色。
他还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醉酒男人却突然握紧了拳头,沙包大的拳头在继国雄太的眼前晃了晃。
吓得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马上走……” 继国雄太撇了撇嘴,满心的不情愿却也不敢发作。
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灰溜溜地跑出了居酒屋。
建仁一直在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继国雄太跑出去,急忙冲着身旁的狗蛋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跟着我,追上去。”
这个继国雄太,很有可能是自己师父黑死牟的后代。
于情于理,都得跟上去确定一下,毕竟可是师父的血脉啊。
他和狗蛋刚走出居酒屋没多久。
店小二就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焦急与不满。
大声喊道:“先生……!您还没付钱?”
建仁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身上的各个口袋,心里暗叫不好,浑身上下竟连一根毛都没有。
他有些窘迫地看向身边的狗蛋,压低声音问道。
“你……有没有人类的钱?”
狗蛋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他一个鬼,哪里会有人类的钱财。
此时,身后店小二的呼喊声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更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建仁见势不妙,摇了摇头,一把拉住狗蛋,脚下猛地发力。
瞬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店小二带着人匆匆跑出来,四处张望,却发现原本还在眼前的两人早就没了踪影。
他气得直跺脚,暗叹一声晦气,嘴里嘟囔着。
“今天这是什么倒霉事儿啊,遇到两个吃白食的家伙!”
说罢,只能带着伙计们悻悻然地回了居酒屋,准备自认倒霉。
继国雄太的身影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中显得格外落寞。
他的脚步恍惚,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偏僻。
两旁的房屋愈发破旧,道路也愈发狭窄泥泞。
最终,他拐入了一片被破烂,得不成样子的低矮茅草小院。
院子里静静矗立着两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风一吹,都能将其吹倒。
突然,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从其中一间屋子内传了出来。
“母亲……我疼,你杀了我吧。”
屋内男子的声音充满痛苦与哀求。
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继国雄太的耳膜。
继国雄太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的脸上满是挣扎与犹豫。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景象更是令人心酸,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户纸洒在屋内,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榻榻米上躺着一名残疾男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旁边,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瘫坐在地,双手掩面,瘦弱的身躯不停地抽泣着,压抑的哭声让人闻之落泪。
“母亲……我没搞来钱。”
继国雄太微微低下头,停顿了片刻。
声音哽咽着,艰难地说道。
“哥哥的伤没办法治了……我真是没用。”
说到此处,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妇人听到他的话,无力地摆摆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不怪你,孩子……你走吧。”
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孩子深深的爱和不愿拖累他。
“不能让我们俩拖累你。”
妇人转过头,看着痛苦呻吟的大儿子,泪水再次决堤。
“或许我把你们兄弟俩,生下来受罪就是错误。”
继国雄太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一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怎能抛下你们不管,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膝行到母亲身边,握住母亲的手,目光中闪烁着坚定。
“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哥哥的伤,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此时,残疾男子在床上艰难地转过头,气息微弱地说道。
“弟弟,别白费力气了……我这伤……咳咳……”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继国雄太连忙起身,坐到哥哥床边,轻轻拍着哥哥的后背,安慰道。
“哥哥,你别说话,保存体力。
“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救治你!”
突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你们认识……继国严胜吗?”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这妇人的心上。
直接让她的身体瞬间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刻骨铭心的男人。
继国严胜,曾经继国家前任家主,也是她的丈夫。
在往昔的岁月里,他是那般强大,高大伟岸的身影,手持利刃时的飒爽英姿。
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无畏气魄,无一不让人敬仰。
他在家族中被誉为最强武士,这是家族的荣耀,也是她心中的骄傲。
曾经的她,满心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将会在平静与幸福中度过。
每日相夫教子,看着孩子们在丈夫的庇护下茁壮成长。
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那是多么美好的憧憬啊。
然而,没想到,那噩梦般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继国严胜,只是神色平静地说了句:“我要去追寻变强的机会。”
便头也不回地毅然决然抛家弃子,离开了这个他曾经守护的家。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尽管丈夫离去时留下来许多钱财。
可对于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言,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如何能守住这份财富呢?
果不其然,没过几年,有人说继国严胜变成鬼了,家族中的那些贪婪与冷酷的人便露出了獠牙。
她们母子三人被无情地驱逐出去,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失去了遮风挡雨的房屋,失去了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
在这个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整天打仗的乱世之中,生存本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尚未成年的孩子。
每一个夜晚,她都在担忧中难以入眠,害怕饥饿、寒冷与疾病随时将他们母子三人吞噬。
每一个白天,她都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四处奔波,只为了能找到一点食物,让孩子们活下去。
岁月的磨砺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生活的苦难让她变得沧桑。
那颗属于母亲的心,她却从未有过一丝动摇,始终紧紧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在这乱世中艰难地挣扎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