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同志,你当我们傻吗,不知道颜如玉是谁吗?”
徐爱国撇嘴,“为了高考,这一年多时间,我就差头悬梁、锥刺股,把书翻烂了,眼睛看花了,也没发现里面有颜如玉。”
冯健含笑道:“小徐,不要着急,我明白小陈的意思,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有很多志同道合的颜如玉等着你们呢!”
“冯哥这话说的有道理!”
徐爱国拍着胸脯道:“我家老爷子说过,见到心怡的姑娘,千万不要犹豫,就像攻占山头一样,你一旦延误战机,敌人就把山头给抢占了。”
“当年我妈是女大学生,长的非常漂亮,总部很多光棍干部总喜欢找她搭话,那眼神就像饿狼见着羊。”
“我家老爷子也一眼就相中了我妈,二话没说找到她,直接跟她说喜欢上了她,要娶她。”
“我妈后来说她当时脑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就点了下头,然后两人第二天就稀里糊涂的结了婚。”
“哈哈!”陈永生和冯健听了哈哈大笑。
徐爱国却突然变了脸色,骂起了娘。
“玛德!”
“我要是有老爷子当年一半果断,也不至于被那孙子撬了墙角!”
这里面明显有故事。
陈永生和冯健顿时来了兴致,催促徐爱国继续说说。
徐爱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装起了糊涂,怎么样不肯说了。
听别人讲故事,最恨半途而废,就像网文太监一个样。
陈永生调笑道:“老徐,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跟好兄弟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好兄弟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趁你不注意,抢先追上了人家。”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徐爱国震惊了。
陈永生解释:“这不难猜,正常的被人捷足先登,你不会这么愤怒,一定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你才会这种表情。”
“没错!那孙子跟我一个大院长大,一块上学,后来两家老爷子都遭了难,我们又一起去大西北插队。”
“当时我先看上了人家姑娘,打算像我家老爷子一样,直接去跟她表白。”
“那孙子却拦下了我,说现在不比以前,我这么唐突容易吓着人家,让我稍安勿躁,跟姑娘互相接触了解一段时间,然后再发起进攻,一定能马到成功。”
“我听信了他的话,还在做美梦了,那孙子就跟姑娘成双成对了。”
“你说他损不损,要是公平竞争,哥们儿输了也就认了,咱不是输不起的人,反而会真诚的送上祝福。”
“那孙子太缺德冒烟了!”
既然已经被陈永生猜出了,徐爱国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冯健看他还是余怒未消,温言宽解:“小徐,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是燕大的学生,往后肯定能找到更优秀的革命伴侣。”
陈永生笑道:“没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徐,凭你的才华和长相,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徐爱国满眼遗憾的摇摇头:“你们不懂,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往后恐怕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那你就重新把姑娘追回来,你现在是燕大的学生,把她追到手还不是手拿把掐。”
陈永生没想到徐爱国还是情种。
徐爱国苦涩的笑了:“那孙子也考上了大学。”
“哪所大学?”冯健不由问道。
“隔壁清大。”
冯健和陈永生互相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这真是冤家路窄。
“咳,我带了些我们当地的葡萄干和大枣,拿给你们尝尝。”冯健突然起身说道。
陈永生会意,从木箱子拿出两只扒鸡,放在桌子上。
徐爱国则拿出面包和桃酥。
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东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果不出意外,三人会在一个宿舍住四年,因此都想搞好彼此的关系。
两个舍友给陈永生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
从徐爱国的言谈举止当中,就能大体猜出他的身份。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的盛气凌人。
这个人非常豪爽,还是个侃爷,身上带了一点傲气也不让人讨厌。
冯健毕竟参加了工作,大小也是个领导,老成持重,不轻易表达自己的看法。
一般情况只是静静的听徐爱国侃侃而谈,偶尔附和一句,也说到了点子上。
三人正聊着天,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拿着行李的瘦高青年。
“哎吆,哥几个这是都到了!”
这人明显是个自来熟,只是话里带着一股大碴子味。
得!
陈永生知道,宿舍气氛担当出现了。
往后几年,大伙应该不会感到寂寞了。
三人帮着最后一位舍友把行李放在最后一个下铺上。
“本人郝正波,往后请各位同学多多关照。”郝正波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永生三人也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这时,郝正波看着桌上摆着吃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小郝,饿了吧,快坐下吃点。”冯健邀请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郝正波找了凳子搬过来坐下后,撕下一个鸡腿就大口吃起来。
“哥几个,抱歉啊,本来我爸妈给我带了几根红肠,想拿来给你们尝尝,结果火车上我的钱丢了,只能把红肠给吃了。”郝正波边吃边解释。
陈永生看出来了,三个舍友都不是最底层出身。
即使新来的郝正波,父母也是城市工人。
反而他是宿舍唯一农村来的。
通过交谈得知,郝正波也当过知青,今年二十四岁。
前几年在北大荒农场开荒,遭了老罪。
徐爱国好奇的问答:“老郝,听说你们那旮瘩挺冷的,有人冬天晚上出来上厕所,戴狗皮帽子忘记捂耳朵,结果一摸,耳朵竟然冻掉了,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郝正波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农场一个男的不听话,零下几十度的大冷天出来撒尿。”
“尿着尿着突然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撒出的尿竟然冻成了弧形的冰棍。”
“若不是他提裤子提的快,命根子也要被冻成冰雕,轻轻一碰,马上碎掉了。”
说到这里。
徐爱国和冯健突然感觉下面一凉,忍不住夹了夹双腿。
“老郝,你吓唬我们吧?有这么夸张吗?”徐爱国怀疑道。
陈永生笑而不语,知道郝正波在逗闷子。
“哈哈,当然是假的。”郝正波哈哈大笑,“不过不能到外面上厕所是真的,野地里有狼。”
“还有撒尿时手上粘上尿液,一定不能去握铁的门把手,一握,就粘下一层肉皮。”
“老郝,你大爷的!”徐爱国骂了一句,然后满是憧憬说:
“棒打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九月份去最好,那时候遍野的山梨、酸葡萄、山丁子、托盘、山里红,能吃到你吐。”
郝正波说的声情并茂,连陈永生心里也充满了向往。
他自然另有目的。
东北作为重要的药材基地,很多药材只能去那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