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赵氏刚起床。
管家一路小跑着赶来,神色慌张。
“夫人,有贵人来府上了。”
“贵人?什么贵人这么早过来?”
让巧月动作快些帮她梳洗穿戴。
收拾妥当,赶到府门口时,才发现这贵人竟是瑞阳公主和十三皇子!
赵氏刚行礼,就听得瑞阳公主冷哼一声。
眼神带着怒意,瑞阳朱唇轻撇,说道:“赵氏,你好大的架子,竟让本宫和十三皇子等这么久!”
瑞阳公主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射向赵氏。
赵氏连说不敢。
随行的女官这才开口,说是太后口谕,让云嬷嬷来教导谢大姑娘皇家礼仪,瑞阳公主负责在府上监督。
赵氏一愣。
瑞阳问她可是有意见?
赵氏连连摇头,“公主误会了,此乃家中幸事,妾身怎敢有意见。”
瑞阳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巴结她还来不及,她哪里敢有意见?!
赵氏转念一想。
小心翼翼道:“公主,妾身家里还有一个二姑娘,不知能不能让云嬷嬷一起教导?”
说着,赵氏偷瞄了一眼瑞阳公主的脸色。
“谢婉茹?”瑞阳公主微微蹙起眉头。
她知道这人与谢婉宁向来合不来,之前还想与自己一起刁难谢婉宁来着。
想到那事儿,瑞阳脸色讪讪。
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正愁没机会在谢婉宁面前表现一番呢,
到时候等谢婉茹过来,自己替她出出气,也算是为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赔礼”了。
想到这儿,瑞阳公主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赵氏亲自将人送去菡萏院。
谢婉宁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就和瑞阳还有小十三大眼瞪小眼。
愣了愣。
是她昨日睡太晚出现幻觉了吗?
瑞阳公主双手叉腰,一脸傲娇地看着谢婉宁。
小十三则紧紧抱着怀里的胖狗子,胖狗子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直到胖狗子“汪汪汪”地吼叫几声,谢婉宁这才回过神来。
……
让人去安排几人要住的院子后,赵氏将谢婉宁唤到一旁。
语气不善地问起昨日在谭家发生的事情。
“谢婉宁,你才回来多久,何时又得罪了谭夫人?为何她会在谭家别院对你动手?还害得婉茹平白遭罪?!”
谢婉茹昨日一回来就扑在赵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她自然是要替她出头的。
谢婉宁没有立刻回答赵氏的话,只慢悠悠地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手指纤细修长,宛如青葱。
“母亲,先别忙着质问我,昨日若不是我给谢婉茹喂了清心丸,她中了那媚香,后果如何不用我说,您自然知道。那清心丸是我从神医处买回来的,价格可不便宜。”
赵玲玉一听,双目瞪得浑圆。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掉钱眼儿里去了?跟自家姐妹还算得这么仔细!你如今怎变成这样了?”
“母亲,这可不是算得仔细。这事儿您还没告诉父亲吧?万一父亲知道,此事的源起是因为您将本该给我的帖子给了谢婉茹,您说,父亲会怪的人是谁呢?”
赵玲玉身子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敢威胁我?”
谢婉宁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道:“母亲,这可不是威胁,我只是实话实说。您看着办吧。”
赵玲玉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重重地放到谢婉宁伸出的手中。
“拿去拿去,真是个讨债鬼!”
这一打岔,赵氏气得心口一堵,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懒得再与她多说,转身就去找谢婉茹,得让她趁此机会亲近亲近瑞阳公主才是。
孟知年从大皇子那里得知了谢婉宁进宫一事,大皇子在信上言辞急切,明晃晃地写着,让他想办法利用此事给太子找些麻烦。
用罢早膳,孟知年便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谢婉宁,你可是婉茹的姐姐,你为何那般轻易原谅谭夫人,为何不替婉茹出气!?”
谢婉宁扫了孟知年一眼。
“孟知年,你别忘了,我父亲可是太傅,我自然是要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想着趁机套一套孟知年的话。
“再说了,你娶谢婉茹,无非也是想让我父亲帮您在太子面前露脸不是?既然咱俩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都是为了自身利益着想,你又凭什么来说我呢?”
谢婉宁紧紧盯着孟知年。
果然,见四下无人,孟知年忍不住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谢婉宁,你可真是目光短浅。”
双手抱在胸前,孟知年眼神中透着几分轻蔑。
“我才不在意能不能在太子面前露脸,生老病死,世事无常,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太子哪天没了,谁会是下一位储君?”
孟知年向前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提醒谢婉宁:“你可别糊涂,得罪错了人还不知道!还有,安王不是好归宿,你可别犯傻。”
担心再问下去孟知年会心生怀疑,谢婉宁摆摆手,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行了孟知年,你莫要再说了,我这个人就是俗气,就是爱极了安王的皮囊,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谁劝都没用!”
孟知年见谢婉宁这般油盐不进,一听这话更是气急败坏。
“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
“想要嫁给安王?行!不过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赌约!下个月初八就是太后的寿诞,若到了那个时候,安王并未像你说的那般喜欢你,那你必须向皇上提退亲一事,乖乖嫁与我当妾!”
孟知年一甩衣袖,气极奔走。
另一边。
早朝后。
大皇子去给贤妃请安。
刚进殿门,他便一脸愤懑地说起皇上为了给太子立威,特意让他负责去南方赈灾之事。
“母妃,您说父皇未免太偏心,赈灾一事交给秦将军便是,还偏偏让太子随行。如此等到灾情稳下来,太子在民间的声望定会更大。”
大皇子眉头紧锁,一脸的不甘。
贤妃闻言也是皱眉,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此次赈灾既有秦将军在,想要做些什么也怕是很难下手啊。
正说着,宫人此时进殿,神色慌张,跪地道:“娘娘,不好了,派去谢家盯梢的人都被抹了。”
“什么?”
区区一个太傅的府邸,怎么会有高手护着?
“不……不出意外,应是安王的人动的手。”
贤妃一听,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砸了手中的茶盏,尖声骂道:“该死的安王!废人一个也能给本宫添堵。”
当年若非是他给皇上进谏,皇上也不会那么快定下太子之位。
贤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本宫还以为安王当真不动凡心呢。既然他这般在乎谢婉宁,那就从谢婉宁那里下手。”
让刺客杀了谢婉宁,再栽赃给谭家,如此,既能给太子找麻烦,还能引安王和太子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