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年一个箭步上前,硬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婉宁还未开口,就听得他开口质问:“谢婉宁,我明明都同意娶你为平妻了,你为何还要那般针对婉茹?”
婉茹她做错了什么?
不过就是误会了谢婉宁和安王护卫的关系而已,竟让安王下令,将她打成那样!
见孟知年又跟犯病一般,跑来她面前乱吠,谢婉宁攥紧手心,克制住心底想要扇他的冲动。
谢婉宁站在那里还没开口。
一阵风吹过,女子如瀑一般的长发随风飘动,缕缕发丝轻拂过脸颊,眼眸清澈如水,微微上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着。
孟知年一时间看呆了。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原本在肚子里准备好的那些指责的话,竟也在这瞬间全忘在了脑后。
猛地回过神来,孟知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太过强硬了,表情变了变,努力缓和了一下神色。
“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谢婉宁,若你再因为拈酸吃醋针对婉茹,我真的不会再给你机会。”
谢婉宁闻言,忍不住失笑出声。
上辈子她真是眼睛瞎透了,才会一心想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叹了口气,谢婉宁抬起头,直视着孟知年。
“谢婉茹那样对我,我跟她怕是要不死不休了。所以说,孟公子,小女子怕是没有这个福气嫁给你了。以后大路朝天,咱们还是各走一边吧。”
谢婉宁拒绝的太过干脆,孟知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极不舒服的情绪。
眼看谢婉宁转身要走,孟知年往左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够了,你不必再欲擒故纵。我知道你这样说是怕上次打的赌会输。这样,你现在认输,再去给婉茹赔礼道歉,只要以后你不再为难她,我可以当那个赌约不存在。”
转过身,背着手,孟知年故作大度深沉:“等你跟安王退婚,依旧可以以平妻的身份嫁给我。如何?”
等了半晌,身后没有声音。
“考虑好了吗?谢婉宁,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不要得寸……”
孟知年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
另一边。
瑞阳公主刚从永安宫看完小十三出来。
行至甬道处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抬眼望去,见前方出现了极大的迎接阵仗。
宫人们穿着整齐的服饰,分站两旁,神色肃穆而恭敬。
瑞阳公主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侧头向身旁的宫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回答:“公主,听说是大长公主要回宫了。”
“大长公主?”
瑞阳公主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她想起那位自幼便深得圣宠的大长公主,一辈子未曾嫁人,可却无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除了在太后寿辰上能有幸见到这位惊艳天下的奇女子,平日里,自己便是想去琉璃庄园请安,都难以见到她的人影。
瑞阳公主满心疑惑,嘟囔道:“她怎么会突然回宫?”
随后,她赶紧对身边的太监说道:“你快去打听打听。”
过了好一会儿,去打听的人一路小跑着回来,累得气喘吁吁。
“公主,打听到了,说是大长公主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脸色极其难看。好像是跟谭皇后的娘家有关,中间还牵扯到谢家嫡长女。”
“谢婉宁?关她什么事?”
瑞阳公主眉头紧皱,满脸不解。
原本出宫的念头瞬间消散,也不急着出宫了,她一把提起裙摆,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换个方向,去看热闹去。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见状,赶紧慌里慌张地跟上。
此时的坤宁宫。
一片死寂。
皇后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端坐在主位上,冠上的珠翠轻轻晃动。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人,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
谭继文躺在地上,身上缠满了绷带,凄惨的哀嚎声就没停过。
谭夫人坐在一旁,哭得满脸泪水,妆容也花得不成样子。
“我们谭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的文哥儿,这下可该怎么办啊,这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谭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黑得像锅底,双手紧紧握着龙头拐杖,将其往地上重重一杵。
大声道:“皇后,你身为谭家女,必须要替我们做主!那个安王实在是欺人太甚!还有那个谢家女,简直就是该死!”
说完,她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皇后。
“若皇后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便是对不起谭家,对不起生你养你的谭家!”
话落,皇后手心一紧,还没开口,就听得坤宁宫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便是一声声高呼:“大长公主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宫门处,只见大长公主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身着一袭深紫色的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身旁的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裙摆,太监们则低头弯腰,不敢有丝毫懈怠。
明明是先皇的姐姐,可岁月却像是忘了她一般。肌肤白皙,眉眼间透着凌厉与威严,眼神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
昔日大宁第一美人的风韵丝毫不减。
大长公主昂首挺胸走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下意识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如利剑一般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最后才微微侧头望向皇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好久不见啊,皇后娘娘,今儿这局面倒是让本宫意外得很呐。”
“堂堂一国之后,竟能被自己的娘家人指着鼻子斥责,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可笑至极!”
被来人这样说,谭皇后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愣了愣,表情凝固在脸上。
随后连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脚下的步伐略显仓促,快步相迎。
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即便身为皇后又如何?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等到大长公主施施然坐下,在场之人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慌里慌张地连忙下跪行礼。
谭夫人原本还在哭哭啼啼,此刻也被吓得止住了哭声,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