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快步走进药铺。
在铺子里望了望,很快就找到了坐堂大夫。
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大夫,我想问问刚刚那个女子,身体可有哪些不适?”
大夫抬起头,看了谢婉宁一眼,微微顿了顿,有些迟疑道:“这位姑娘,您跟刚刚那位女子是什么关系?”
谢婉宁脸上故意露出一丝焦急。
“大夫,实不相瞒,她是我老家来的堂妹。我家祖母在京城给她找了门姻亲,姑爷的条件很是不错,可她怎么都不同意。问她原因她只支支吾吾,什么都不可能说。
到底是一家人,她爹娘不在了,我这个姐姐自然要关心她才是。这不,看她自己偷偷跑出府,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才对亲事这般抗拒。”
大夫这才恍然。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姑娘做那般打扮,竟是还未嫁人的女子。”
大夫轻叹了口气。
“姑娘,你妹妹已有身孕,只是这胎象不太稳呐。我本是想给她开些安胎药的,却被她给拒绝了。”
“她还年轻,身体最重要,你们家里人还是要上心才是。”
谢婉宁听了,二话不说,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银锭子,塞到大夫手中,说道:“多谢大夫告知。”
随后,谢婉宁转身离开药铺。
谢婉茹怀孕了?
居然还不同意安胎?
谢婉宁眉头一蹙。
以她的作风,该是第一时间在孟府耀武扬威才是。
有问题。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皇上坐在案桌后,目光直直地望向安王。
“安王,如今你的毒已解,朕便直接问了。你之前可怀疑过,你中毒一事有朕的手笔?”
负责伺候的大公公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是他能听的吗?
赶紧低下头装聋作哑。
只负责小心谨慎的添茶,大气都不敢出。
傅瑾安恭敬行了一礼,面色平静,淡定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弟从未有过此等怀疑。”
对方既是兄长,亦是帝王。
傅瑾安心里清楚。
真诚是必杀技,有时候杀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自认从不是什么纯良之人,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
皇上这才点点头。
“不愧是朕的皇弟,亲兄弟到底是不一样。”
说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安王。
“宰相递了奏折,希望朕能将他家的小女儿赐婚给你,做平妻,你如何看?”
自从安王中毒,宰相的势力在朝中颇有一家独大的趋势,所以他才敢这般直接。
任性妄为。
傅瑾安接过奏折,轻呵了一声。
老匹夫。
想的倒是挺美。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皇上,臣弟之前中了毒,伤及了心肺,情绪很容易失控。神医说了,万一控制不住,需见血才行。
臣弟倒是不想拒绝宰相的好意,只是不知他家千金抗不抗杀?”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上:……
抗杀?哪家姑娘抗杀?
好在他本就没有赐婚的意思,不过提了一嘴,当下也就不再深究了。
只说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与谢家姑娘的大婚将近,既然你已经无事了,便好生操办一番,也算是庆贺一下。”
傅瑾安点头称是。
他欠她太多。
自是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话题一转,又回到了安王之前中毒之事上。
皇上神色凝重。
“自从你出事后,朕一直在派人查探此事,最近有了新消息,恐跟藩王有关。”
傅瑾安眉头微皱。
大宁共有四位藩王,分别是镇南王赵宏烈、定北王李逸风、靖东王周启轩、安西王慕容昭。
都是当初跟着先王平定天下之人。
自从皇上登基后,便下令收回了四位藩王的兵权。只留下他们的部分亲兵驻扎在当地。
如果说安王出事后,受益最大的,便是这些藩王了。
毕竟,一旦起了战事,皇上定是要依靠他们的。
“要不了多久,便是镇南王的六十大寿,到时候其他三位藩王也定会前去祝寿。
皇上看着安王,说道:“你也提前准备一下,大婚之后亲自去一趟镇南王府看看情况。”
“是。”
从宫中出来。
傅瑾安对追风道:“追风,准备一下,明日去围猎场一趟。”
追风听了,愣了愣。
围猎场?现在?这天气?
“父亲,您找我。”
谢婉宁刚回府,管家便告诉她,谢父在书房等她。
谢婉宁没耽搁,喝了口茶水便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见谢时章正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看向她说道:“阿宁,过来看看,为父这字写得如何。”
谢婉宁刚想开口说自己不懂这些,谢时章便摆了摆手道:“在为父面前无需藏拙。”
谢婉宁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她盯着那字看了一会儿,缓缓道:“父亲这字,笔势刚健有力,结构布局也恰到好处,只是……”
她顿了顿,偷偷瞧了一眼谢时章的脸色,“只是这几处笔画似乎略显仓促,少了些沉稳。”
谢父听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早已听说,自己这个女儿的才艺,远比京城里那些出了名的贵女都要厉害。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如此。
“父亲找我,只是来看您写字?”谢婉宁微微歪着头问道。
谢时章笑着说道:“阿宁既然这般聪慧,不如猜一猜,为父找你所为何事?”
见他半天没有说到重点,谢婉宁心里冷哼一声,用脚想也能猜出来,肯定又是跟她那个血缘上的母亲赵氏有关。
谢时章见谢婉宁没说话,这才清了清嗓子。
“阿宁,为父不是替你母亲说话,只是她近来因为这事儿吃不好睡不好,为父想问问你,准备何时原谅她?”
谢婉宁轻轻摇头,直视着谢时章的眼睛淡淡道:“父亲,既无恨,何来原谅一说?”
谢婉宁离开后,赵氏阴沉着脸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嘴唇紧抿,脸色很是难看。
谢时章看了她一眼,只道:“自己造的因,便要接受这个果。”
赵氏一脸不解,嘴硬道:“可是老爷,她是我生的,她不能如此对我!”
谢时章无奈摇摇头,说道:“夫人,父母子女,讲究的便是亲缘二字。
所谓亲缘,需互相爱护。便是亲生的,也不可以孝道压之,否则,也只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