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很快。
瞬间,湖心一团乱。
谢婉茹掉下去的那一刻只以为自己要死了。
恍惚间。
她看到自己假装摔倒,孟知年以为是谢婉宁推了她,便一脚将谢婉宁踹进了结了薄冰的池塘。
只是,谢婉宁的装扮与刚才不一样,扎的是妇人的发髻。
而她,也不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妾室。
她是孟知年的白月光。
是赵氏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
虽然她没有跟孟知年在一起,可她和赵氏一起回了赵氏老家,在那里,有不少贵公子追在她身后。
画面一转,赵氏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说是谢婉宁没了,孟家给的说法是她病死了。
只有她收到了孟知年偷偷让人送来的消息。
说他自始至终爱的人就是她,只要谢婉茹愿意回京城,他便八抬大轿娶她进门,让她做孟家主母。
信上还写,他从未碰过谢婉宁,只为良人守心。
梦中,她跟赵氏说,她要回京城,谁料赵氏像是突然想起她还有个女儿似的,竟不让她再跟孟知年在一起。
说什么婉宁才走,她立即嫁过去,婉宁到地底下也不安生。
好在,见她不高兴,就说要让她嫁给赵家的侄子。
她知道那个人,新科状元,进京赶考前她和赵氏一起去送过行,长相人品都是上佳。
倒也不错。
只是,美梦还没做完就醒了。
孟知年是接到春梅送来的消息,赶来的宰相府。
来的时候,谢婉茹已经被人捞了上来。
几个落水的人大夫都已经看过了,除了谢婉茹怀有身孕,还未醒过来,其他贵女都已经苏醒,被家人接走。
“你说什么?!”
孟知年愣了愣。
大夫脸色讪讪。
“老夫已经尽力了,只是到底落了水,还是这种天气,人没事儿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最初得知谢婉茹有身孕的时候,薛静竹便开始慌了。
到底是一条人命。
而且,谢婉茹又是她推下去的。
所以威胁了大夫几句,大夫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孟知年下意识抓着大夫的衣领,“大夫,你得救她,得保住孩子啊!”
虽说这几日对谢婉茹有些忽略,可她到底是自己真正爱过的女子。
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们俩第一个孩子。
“咳咳——”
谢婉茹被大夫的银针扎醒。
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梦。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成为状元夫人了。
“婉茹,你……你没事吧?”
孟知年冲过去将谢婉茹扶起来。
随即,眼神微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掉下冰池?”
谢婉茹下意识往外看去。
薛静竹站在门口,压住惊慌,露出略带威胁的眼神。
谢婉茹咬了咬下唇,“是……是谢婉宁。”
“她把我推下去的。”
反正今天的客人都是薛静竹请来的,总不会有人敢乱说。
而且当时情况本就乱的很。
只要她们一口咬定,是谢婉宁推的她,那就是谢婉宁推的。
听到谢婉茹这样说,薛静竹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她还没那么傻嘛。
孟知年的脸色果然变了。
“谢婉宁?”
“她为何推你?”
孟知年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谢婉茹很不开心。
“知年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
一想到刚才那个梦,谢婉茹更烦躁了。
早知道就不跟着孟知年了。
不说其他,就长相来说,孟知年都没法与那位新科状元相提并论。
嘴上说着要娶她为妻,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结果呢?
心里还想着齐人之福。
眼看谢婉茹沉下脸,孟知年这才改了口。
“婉茹,你可知……你已经有了身孕?”
谢婉茹心一惊!
难不成,那孩子还在?
下意识摸着肚子,“什…什么?”
孟知年握紧谢婉茹的手,“婉茹,孩子……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你别太难过,我们都还年轻,一定很快就能再怀上的!”
大夫:!!!
忘记说了,她落入冰池,身体受损严重,怕是再难怀上了。
刚准备开口,薛静竹上前拦住。
示意大夫先离开。
她才开口道:“婉茹姑娘到底是在我薛府出的意外,以表歉意。”
轻拍双手。
云霞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上面放着一个锦盒。
锦盒里装满了各种良玉金饰。
薛静竹最是不缺这个。
平日里有的是人给她爹送。
得知孩子保不住了,谢婉茹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面上可不敢显露。
只眼中含泪,委屈的看着孟知年。
“知年哥哥,你要替我跟孩子讨回公道……”
她可不想这样轻易放过谢婉宁。
孟知年顿了顿,这才点头,摸了摸谢婉茹的脑袋,“好,你放心。”
……
除了出事的贵女已经被接走,其他人都还等在外面。
只因为宰相回来了。
毕竟府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收到家仆送来的消息时,他正被人请吃酒。
立马放下手里的酒盏便赶了回去。
他知道今天薛静竹要在府上开宴会。
也知道是为了找谢家嫡女的麻烦。
他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反正是他的女儿,便是任性一些也没什么不可。
若那什么谢婉宁连他女儿的刁难都解决不了,那说明她也没本事做好安王妃。
不如早些退了亲事,让他女儿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薛静竹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来的人再怎么样也都是同僚府上的千金,大冬天的,给人弄冰池里了,还得了?!
孟知年出来的时候,宰相正在跟谢婉宁说话。
“我们倒是没有什么事,薛大人不必客气,这些礼物,还是送给那些落水的女子吧。”
“退一步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湖中的冰面碎裂,想必薛姑娘也没想到。
只是到底是在薛府,将我们置于危险之地,我觉得薛小姐还是得出来给我们赔个不是,如此,这事儿便过去了。”
不得不说,这宰相还真是个老狐狸。
明明是薛静竹在湖心开宴会,惹出了意外,落到宰相嘴里,便是大家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一时闹出了意外,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