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里张灯结彩,众人忙前忙后,热热闹闹地折腾了一整天。
等坐上回安王府的马车时,谢婉宁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傅瑾安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新奇。
很乖很乖。
像只狸猫。
脑袋歪靠在他肩膀上,呼出的气息打在他脖颈处。
前提是,忽略她不安分的小手。
傅瑾安喉结微动,摁住她的手。
声音温柔。
“乖,还没到家……”
话还没说完,谢婉宁抬起另一只手,一下子捏住傅瑾安的嘴巴。
(??x??)
眼神有些迷离,脸上带着傻傻的笑。
“ 嘘…你听。”
“听什么?”
谢婉宁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慢悠悠道:“听我的心,因为你跳动的声音。”
傅瑾安:“!!!”
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像被羽毛扫过,痒痒的。
情愫在心底蔓延。
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婉宁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一下子搂住他的脖领。
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两人双目对视,谢婉宁眼神里透着醉意,却又缱绻缠绵。
傅瑾安低头,正好可以看到她那小巧的翘鼻。
还有嘟起的粉色双唇,正一点点离他越来越近。
傅瑾安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比他当初对战十八万大军时还要紧张。
他能感觉到谢婉宁温热的呼吸。
就在二人唇边即将接触的时候。
“哕——”
谢婉宁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猛地伸手掀开车帘,整个人探了出去。
傅瑾安:“…………”
“吐吧,吐完就好了。”
轻轻替谢婉宁拍着背。
刚刚还暧昧的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儿,谢婉宁擦了擦嘴,缩回身子,心里忍不住暗骂起祁袅袅。
说什么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还说喝一点,晚上回去更有意思。
然后就直接没收了她的解酒丸。
她记得,说这话时,祁袅袅的表情,就是这样的|w?)????
没一会儿,马车停在安王府门口。
谢婉宁和傅瑾安刚下马车,孙管家就迎了上来,神色焦急道:“王妃,谢府来人送口信,说家中出事了,让您快些回去一趟。”
谢婉宁和傅瑾安对视一眼,便猜到,八成是贺滢滢动手了。
没再多说,二人立刻往谢府赶去。
……
此时的谢府,气氛诡异。
谢时章站在书房里,脸色煞白。
他是真的很害怕。
眼睛死死盯着在地上打滚蠕动的贺滢滢。
手一直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直到瞧见安王来了,这才忙不迭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若换做平时,他定会觉得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是有辱斯文。
可这会儿,他早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两条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谢婉宁快步上前,看了一眼贺滢滢,只见她双眼紧闭,显然已经疼晕过去了。
转头吩咐护卫:“把人捆起来。”
谢婉宁这才走到谢时章身边:“父亲,您可好?”
谢时章下意识点头,又摇头。
他不好!一点也不!
一想到刚才贺滢滢先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想要接近他,然后突然就像尸毒发作一样,在地上扭曲着身体,阴暗爬行蠕动。
那画面实在太过惊悚,说话间,他的下颌都是抖的。
谢婉宁看着父亲这副模样,忍不住偷笑起来。
她爹还真有趣,和平时那副老学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贺滢滢被一盆冷水泼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安王府的地牢,顿时清醒。
见谢婉宁坐在面前不远处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婉宁,果然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贺滢滢恨恨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谢婉宁一手端着一个瓷碟,一手拿着一个小匕首,在瓷碟里拨弄着什么东西,瓷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在这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谢婉宁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贺滢滢面前。
将手里的瓷碟放在贺滢滢面前,贺滢滢只看了一眼,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妹妹!怎么会?!她怎么会在你手里?!”
谢婉宁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妹妹?看来,你真的很爱你的……食心蛊。”
贺滢滢听到“食心蛊”三个字,眼神一变,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
话还没说完,谢婉宁就将瓷碟盖上,递给了旁边的追风。
随后,谢婉宁又拿起匕首,慢慢在贺滢滢脸上轻轻抹了抹。
冰冷的触感划过脸颊,贺滢滢的心猛地一抖。
想到那天安王划破她的脸。
“你要干什么?”
贺滢滢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硬气一些,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儿了。
这对夫妻也太可怕了。
谢婉宁勾了勾唇。
“别怕,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我就告诉你,那碟子里的食心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滢滢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来就是倒霉。
本想在谢婉宁回门的那天,找机会接近安王,最好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安王府。
没想到,计划不仅没成功,自己还被毁了容。
说到这儿,贺滢滢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休息两日后,她又便想着从谢时章入手。
虽说他年纪有点大,但他既是太子老师,又是安王妃的父亲,要是能把他拿下,后面就有机会对安王动手。说不定,还能拿下太子。
“我是从下人那里听说,你娘会在除夕前一日回来。我便想着趁着今晚动手。”
贺滢滢皱着眉头,继续道,“谁知道,我刚端着食盒进去,还没怎么地呢,谢大人就一脸谨慎的样子。”
“好在我把子蛊藏在汤里,他没吃糕点,只喝了一口甜汤。”
“怎料,他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子蛊一落地就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奇怪,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母蛊开始躁动不安,像是有想突破心脉冲出来的趋势。
虽然一直用尽全力试图压下,但最后还是疼晕了过去。
谢婉宁听她说完,点了点头,“我爹他……提前吃了药。一旦你的子蛊出现,那药就能通过子蛊控制母蛊,产生反噬。”
“怎么可能!”贺滢滢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