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莺将她所知道的前朝余孽所有消息,都悉数说了出来。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
唯一的心愿就是求王府能护好霜霜,绝不能让前朝组织里的人知道,她还有个妹妹。
可她没想到的是,王妃竟让追风给她带去了假死药。
追风给她传话,说王妃吩咐了,对外只说她是因为被嫉妒冲昏了头,才对王妃动手。
这样一来,前朝余孽就能放下戒心,不再深究此事。
吃过假死药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当着所有暗卫的面,追风将她放进了棺材里,还说王爷念及旧情,要将她下葬。
下葬的地方选在了坟岗,又赶上天黑。
中间安排了其他来下葬的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狸猫换太子,把她偷偷换走,然后连夜将她送到了药谷。
自此后,她便改名换姓,夜莺已死,现在的她,叫叶秋。
叶秋恭恭敬敬给谢婉宁行了个大礼。
随后抬起头:“王妃,之前是我糊了心,竟对王妃做出那样的事,还好王妃没事。王妃对我姐妹二人的恩情,我永远记在心里,哪日王妃若需要我,便是将命给王妃,我也心甘情愿。”
“奴婢的命也是王妃的。”
叶霜霜在一旁补充道,一脸坚定。
谢婉宁笑看着她们,伸手示意二人起身,说道:“我要你们的命做什么?若你们当真过意不去,以后就在药谷好好替我干活。”
“是!奴婢遵命!”
叶霜霜大声应道,听到谢婉宁这样说,她心里一下子踏实许多。
……
谢婉宁留在药谷吃饭的时候,谢婉茹可有些坐不住了。
这天一早,她刚洗漱完,就听到有人敲响赵永思的房间门。
悄悄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
才知道竟然是安王府的人来给赵永思送衣裳。
那王府的下人说,王妃交代过,明日松山寺的相看很重要,让赵永思务必将衣裳收下。
等王府的人一走,谢婉茹就坐不住了。
急忙跑到赵永思的房门口,吵着说有要事找他。
守在门口的明礼脸一下子就黑了,伸手将她拦住,冷冷地说:“乔姑娘,公子正在忙,你若无事,还请离开。”
谢婉茹哪肯罢休,见被拦住,直接就假哭起来。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怎么就不让我进去啊。”
她这一哭,声音又大。
惹得住在清风客栈的过路人和其他准备春闱的学子,一直探头往这边看。
明礼见状,担心将事情闹大,惹出什么非议来。
无奈之下,只好将人放了进去。
一看到赵永思,谢婉茹立马凑上前。
“永思哥哥,你明日当真是要去松山寺相看吗?”
赵永思手中毛笔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出一小片。
他抬起头说道:“乔姑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救你是因为你被家人坑害,无处可去。等春闱结束……”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婉茹打断。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孤女,整日跟着你,拉低了你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
我活该被家里人打死,免得活着在这里惹得你厌烦。”
话里带着几分委屈。
说完,又用帕子捂住脸,一副哭唧唧的模样。
赵永思无奈地放下笔,叹了口气。
“乔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谢婉茹这才将帕子从眼角拿开,又问道:“那永思哥哥,你明日要去松山寺相看?”
“不是相看,是祈福。”
赵永思解释。
他现在还没有考取功名,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其他的事。
谢婉茹一个字都不信。
赵永思这话就是在敷衍她。
反正她赵永思这意思,就是下定主意,要在松山寺相看。
之前她费了好大劲将那药买了回来,还偷偷下了几次,可偏偏赵永思每次都没中招。
她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赵永思运气太好。
总之,不管怎样,明日绝对不能让他顺利相看。
这段时间在这里躲着,谢婉茹对于乔装打扮已经颇有心得。
她已经想好了,明日就偷偷跟着赵永思过去。
只要她计划成功,那状元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
翌日。
谢婉宁用罢早膳后,便坐上马车往赵府去。
原本说是在松山寺集合,可从京城到松山寺,路程不近,得花费一个时辰左右。
赵老夫人年事已高,怕她坐普通马车会受不住颠簸。
谢婉宁便想着,让她坐王府的马车,好歹能舒服一些。
马车到赵府门口,谢婉宁发现二舅舅赵承山竟然也在。
说是要跟着一起去,只是样子看着不大高兴。
等上了马车,谢婉宁问赵老夫人:“二舅舅这是怎么了?”
赵老夫人一听,冷哼一声:“别管他,看到他我就烦得很。”
谢婉宁一听就明白了,肯定又是二舅舅的亲事让赵老夫人郁闷了。
唉,这个老大难,也确实让人头疼。
众人到松山寺时,已经有不少香客都到了。
“都说这松山寺灵验,眼看要春闱,来上香的人还真是不少。” 赵老夫人不禁感叹道。
赵承山也下了马车走过来。
见到赵老夫人,脸色依旧讪讪的,有些不自在。
为了缓解气氛,谢婉宁特意说道:“二舅舅,王爷说了,过两日皇上摆庆功宴,到时候怕是会下旨邀你前去。”
赈灾之前,谢婉宁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就说过赵家低价将囤粮卖给了她。
在赈灾结束后,安王写奏折上报时,又特意把赵承山在其中的作为详细写了上去,夸赞他捐粮护粮,这样的举动应当重赏。
他知道,赵老夫人偏疼谢婉宁,若赵家能起来,对谢婉宁来说便也是靠山。
“哎呀。”
赵承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激动得忍不住搓手。
“这多不好意思……”
他一个商贾,平日里哪有机会进皇宫,如今竟然能去参加庆功宴,简直做梦都不敢想。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若不是王妃你,我怕是早将那批囤货割肉出手了。别提赚钱了,亏都要亏死了。”
谢婉宁笑道:“二舅舅谦虚了,这次赈灾,多亏二舅舅出手相助,若不是你陪我押粮去福德,哪里会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