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位三皇子给他留下了极佳印象。
能够得到这样求贤若渴的皇室成员赏识和重视,对杨万里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幸事。
于是他对即将来临的诗会产生了极大兴趣和期盼!
京都作为庆国首都,文化氛围浓郁,每天都有不少文人雅集或诗会。
但是今日这场由三皇子李承渊主办的诗歌雅集却不平凡。
上次李承渊的一首《蝶恋花》和他的书法通过报刊广为人知后,他迅速成了城内备受关注的文化明星。
即使目前他的着作还不多,不足以完全证明其实力,但仍令众多少年文士慕名而来,都想看看李承渊是真才子还是徒有其表。
也因此这次礼郡王府诗词宴会的规模远超往日,显得尤为盛大。
可以说,这是庆国近年来参与人数最为庞大、最为热闹的一次诗会!
一大早,世新门外便人潮涌动,马车络绎不绝。
这些人大都是未获诗会邀请的京都百姓。
虽然没有资格进入诗会现场,但他们仍然兴致勃勃前来围观,想要一睹盛况。
起初他们打算聚集在礼郡王府门前,但最终大多数人都选择挤在了世新门附近。
这是因为世新门内汇聚了众多京都权贵与达官显贵的府邸,其中有诸多王爷与国公,甚至住着不少伯爵级别的要员。
守卫们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有任何不测混入而惹来大祸。
好在这儿地方宽阔,足够容纳许多看客。
一些机智的小贩早早就来到此处争位置摆摊,往昔静谧的世新门今日变得分外繁华喧嚣。
不一会,带着诗会请帖的第一位来宾到了。
他出示了请帖后,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从容自得地进入了门内。
随之,更多持请帖的人纷至沓来。
逐渐地,到场参加诗会的人数越来越多,世新门外也越发拥挤。
为了确保现场的秩序,监察院、都察院以及京都府的差役全都赶来维持秩序,甚至暗中有禁军在旁警戒。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次真的是一场难得的大聚会。
这让更多的普通百姓心生向往和羡慕,尤其是对礼郡王府的好奇与向往愈演愈烈。
“唉……只可惜我们身份不够。”
“确实啊!能够受邀参加诗会的,哪个不是名门望族?”
“你看那些刚走过去的几个人,有的是礼部尚书之子、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吏部侍郎的女儿和京都府尹的千金。
哪个不是豪门贵族?”
“别说了,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即使诗词写得再出色也没用。
据我表姐家的一个远亲透露,这回递上去的诗歌作品根本没有好好审阅过,最先筛选的是作者的身份和居住地。”
“真有这事吗?不是说三皇子最重视人才么?”
“哈,你是真不懂呀,人家可是皇子,纵使喜欢才情也是对贵胄子弟感兴趣罢了。
与我们普通百姓无关。”
这时有人突然反驳:“这位兄弟你这样说话不对哦!”
说话的那人抬头,见是一名书生打扮之人,语气轻蔑地问道,“什么道理,请指教?”
对方立即追问,“你说三殿下只看重世家子弟,可有什么确切证据呢?”
“证据?呵,事实就是参加诗会的人里面没有任何普通平民!”
“那你看看这个如何?”说罢,那位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众人的目光立时集中过来。
此人一下子懵住了,根本没想到这名落魄书生竟也能持有真的请帖?
瞬间,他感到十分尴尬,硬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用假请帖欺骗人呢,我怎么就会相信呢?”
“那你看仔细咯。”说完这话,穷酸书生径直走向世新门。
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过去了。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书生是否真能被允许进入诗会现场,因为如果是真的,这就证明此次文会并不是权贵专享,普通大众也同样有一线机会。
这也说明三皇子确实能公平公正地选拔才华出众者。
只见那穷酸书生迈着自信步伐到达世新门口,并将自己的请帖交予侍卫。
在一番检验之后,侍卫问道。
“姓名?”
穷酸书生行了一礼,恭敬作答,“晚辈叫杨万里。”
“杨万里?”侍卫瞥了一眼文书清单。
文书确认无误,点头示意,“有这个人。”
侍卫随后面露笑意,做出邀请的手势,“请进吧!”
“多谢!” 杨万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原来那个看似落魄的书生确实是真正的受邀来宾。
显然那位三皇子确实践行唯才是举、公正无私的理念,这也让大家对于此次诗会充满信心。
眼看着杨万里成功迈进世新门,所有人都不禁投来了羡慕和惊讶的目光。
…………
就这样,诗会在期待与兴奋中揭开了序幕。
那位发言之人顿时感受到无数目光投向自己,顿时满脸羞涩,但他并未罢休,辩解道:“你们看什么呢?他独自进去又证明了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冒充的某个勋贵子弟?就算他是真的一名穷困书生,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并不能证明我有误!”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世新门那边,又有一名声誉不显的书生手持请帖走了进去。
不只是他一个人,不久后还有另外五六个同样境遇的书生,依次拿着请帖进入了大门。
实际上这些读书人早早就已经到达,只是一开始他们被如此宏大的阵势吓住了。
他们都担心手里的请帖可能是假的,所以谁也不敢第一个进去,都在等别人先走一步探路。
于是,直到杨万里率先进入,给了他们信心之后,他们才纷纷跟上。
铁的事实摆在这,那人再也无法狡辩。
他只好用衣袖捂住脸,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他的离去让整个场景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事实上,刚才如果不是他的插话,人们可能还没特别注意到这件事,而这一番闹腾,使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次诗会,三皇子李承渊是何等地宽广胸怀、谦和待人!
众人纷纷赞叹说,三皇子确实是庆国文脉之未来,光是以这样的礼贤下士的姿态就已值得众人的追从和敬仰。
李承渊在这些文人雅士心中树立的形象再度升华不少。
**地点转到了** 礼郡王府,后院内。
桑文正在为李承渊换常服。
古代贵族的着装十分讲究,更何况是皇子的服装,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礼仪规范,所以需要丫鬟们帮忙打理。
这时青鸟进来通报,将世新门外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李承渊听。
听完青鸟的话后,桑文惊讶问道:“是谁胆子那么大,竟敢当众议论殿下?”
李承渊轻轻捏了捏桑文的脸颊,戏谑道:“我们的小桑文都看出那人气焰嚣张了,可见他必定是受人指使。”
“殿下总爱调侃我!”桑文嗔怒不已。
青鸟问李承渊是否认为这是某人安排的手笔。
“嗯,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人暗中授意。”李承渊笃定回答,“在这种关键时刻散布有关我的谣言,若不是心怀恶意者指示的普通人绝对不敢。”
“但您怀疑是谁?”青鸟追问。
“不必多猜了,应该是李承泽(二皇子)吧。”
“二皇子?这又为什么呢?”青鸟能疑惑不已。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时候给我添堵的只有太子或者二皇子,但是前不久我们与太子达成了合作联盟。
他不可能这么快又反目行恶,而且这种阴招也不像是他的风格。”
相反的是,二皇子一向钟情于玩弄些不易察觉的小手段,加上我此前拒绝跟他结盟,所以他既担心我会迅速崛起,超越自己的实力,更害怕一旦我不顾一切助力太子,那他可能会失去陛下器重。
“看来这位二皇兄还真是诡计多端啊……”桑文明明嘟嘴表示气愤。
李承渊再一次逗弄她:“这句话记住千万别随意说。
我们王府里到处都是耳目,隔墙有耳需小心。”桑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答道: “明白了,我谨记心头。”李承渊语气温柔说道:“你们再稍耐心,等我处理完王府人事整顿之事,你们便能更加自在。”
接着青鸟提出是否要抓回那个散布流言的人,李承渊摇摇头:“没这个必要。
那种人若是被指使来执行危险任务的大多是死士。
就算抓住也不会透露任何信息,即使他说出了什么,仅凭一名死士之词也无法对一位亲王构成威胁,甚至外界反而会觉得我小肚鸡肠,无法容人非议,这样适得其反,还是不要自取麻烦。”
李承渊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不得不说,李承泽在剧情中确实是极为棘手的人物。
他几次让范闲陷入困境,且范闲始终无法找到证据反驳。
最终还是借用了都察院的力量才让李承泽付出了代价。
不过他并不是范闲,不需要依赖证据。
李承渊思考了片刻,转过头对青鸟问道:“青鸟,你觉得你对付一个八品高手有绝对的把握吗?”
“当然有!”青鸟毫不迟疑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