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洞之被紧急送往警备司令部医院,重名路上的血迹还未干透。周玮走到林宇身边,轻声说道:";老狐狸这个年纪,三枪有两枪中了要害,十有八九是没了。";
林宇点点头,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转头看向周玮:";今天这场大戏,已经结束了。让弟兄们收队回第四局,顺便把武藤千秋的尸体,丢到公董局门口。";
";给法国人一个警告?";周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嗯,让他们明白,申城,甚至法租界,已经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地方。";林宇淡淡地说道。
周玮立即去安排,很快,武藤千秋的尸体被装进一辆黑色轿车。第四局的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现场,德意志第一营的士兵也在林宇的示意下,慢慢退出了重名路。
林宇转身,看向被控制住的三个东洋护卫。这些人已经被打断了腿,此刻正跪在地上,浑身是血。
";你们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林宇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三个东洋护卫低着头,浑身发抖。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
";林...林先生...";一个护卫颤抖着开口,";您说过...说过会给我们一条生路的...";
林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夜风吹过重名路,带来一丝凉意。
";你们觉得,我会给杀害覃司令的凶手一条生路吗?";林宇轻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个护卫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绝望。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利用了。
林宇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三声沉闷的枪响。重名路上又多了三具尸体。
这一夜的申城注定不平静,但林宇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覃洞之的死,会在申城掀起怎样的风浪,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登上轿车,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警备司令部医院外,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让开!都让开!";李明泽抱着覃洞之的身体冲进医院,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几个值班医生立即迎了上来,但在检查了覃洞之的瞳孔和脉搏后,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
";覃司令已经...";一个老医生摇了摇头,话未说完,就被李明泽打断。
";不可能!快救人!";李明泽歇斯底里地喊道。
但覃洞之确实已经在送医途中断了气。三颗子弹,两颗打中要害,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来说,这已经是必死之局。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警备司令部。原本安静的夜晚瞬间被打破,军靴踏地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申城警备师师长杨成栋第一个赶到,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作为覃洞之的嫡系,他深知这位老长官的死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是第七混成旅旅长郑世豪,和第十三步兵旅旅长孙德胜。两人都是覃洞之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此刻站在走廊里,谁也没有说话。
医院外的警戒不断加强,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各个路口设卡盘查。整个警备司令部已经被重重包围,草木皆兵。
凌晨两点,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医院门口。覃洞之的长子覃长安快步走下车,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父亲在哪?";覃长安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没人敢回答。最后还是杨成栋上前一步:";长安,节哀。";
覃长安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走进太平间,看着躺在那里的父亲,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走廊里的气氛越发凝重。所有人都知道,申城即将迎来一场大变局。覃洞之的死,会让这座城市的权力格局彻底重组。
";查!";覃长安从太平间出来后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冰冷,";我要知道今晚大三元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杨成栋等人立即行动起来。但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武藤千秋的死,东洋护卫的报复,德意志第一营的不作为,每一个环节都透着诡异。
医院的走廊里,李明泽靠在墙边,浑身发抖。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第四局局长办公室,夜色已深。
林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子弹壳。周玮站在他对面,正在汇报最新消息。
";确切消息,覃洞之已经死了,";周玮顿了顿,";三枪两个要害,老狐狸这把年纪,根本撑不到手术台。";
林宇轻轻点头,将子弹壳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局长,";周玮压低声音,";今晚的事,细节经不起推敲。武藤千秋死后,他的护卫本该被我们控制起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街上?还有第一营的反应,太过刻意了。";
";你担心什么?";林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周玮。
";一旦李明泽他们细究起来,这些漏洞太明显。第一营是我们的人,这在申城已经不是秘密。他们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东洋人冲到覃洞之面前?";
林宇轻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点燃:";那又如何?";
";至少明面上,是东洋人动手杀了覃洞之那个老狐狸。谁能拿出证据,说这是我指使的?";他吐出一口烟圈,";况且,那几个东洋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可是...";
";没有可是,";林宇打断道,";在这个乱世,重要的不是真相是什么,而是我给他们看到的是什么。东洋人为武藤千秋报仇,这个说法,足够让所有人接受。";
周玮沉默片刻:";那覃长安呢?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当然不会,";林宇站起身,走到窗前,";但他能做什么?去找东洋人算账?还是来找我这个监察使问罪?就因为我当时在场,而我的第一营没有及时阻止?";
窗外的申城灯火阑珊,林宇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这就是我们的高明之处。所有人都知道第一营是我的人,但谁又能证明,今晚的一切是我安排的?";
";这盘棋下得够深的。";周玮不得不承认。
";这才刚开始,";林宇转过身,眼神锐利,";覃洞之一死,申城就要变天了。警备司令部群龙无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才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考验。";
周玮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今晚的事...";
";只是一个开始,";林宇重新坐回椅子上,";申城需要新的秩序,而我们,就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