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警备司令部的院子里,几十个士兵正在搬运着沉重的木箱。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崭新的大洋,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银光。
林宇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手下的人仔细清点。他这个人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非要亲眼看到实实在在的大洋,才肯带兵撤离。
";六百万,一分不少。";施泰因向林宇汇报道。
林宇点点头,挥了挥手。早已等候多时的部队立刻开始装车,动作麻利,显然是训练有素。
车队缓缓驶离警备司令部,林宇坐在首辆车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养这么一支私兵,打起仗来就是烧钱,";林宇靠在座椅上,语气轻松,";不多搞点钱,怎么养得起这些人?";
他摇了摇头:";昨天晚上用元首之杖无差别火力覆盖,直接干掉第九师团,爽是爽,但老子看着心都在滴血。那一轮齐射下去,得花多少钱?";
施泰因默默点头。确实,要维持这样一支强大的私人武装,没有朝廷军饷,全靠自己筹措,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
而在警备司令部,杨成栋站在窗前,看着林宇的车队消失在街道尽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六百万啊,";郑世豪叹了口气,";就这么被他敲诈走了。";
";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孙德胜苦笑,";那个疯子,真敢把警备司令部掀个底朝天。";
覃长安一拳砸在墙上:";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加倍奉还!";
";闭嘴!";杨成栋厉声喝止,";这种话以后都不要说了。那个疯子,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们也看到了,连第九师团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个晚上...";
众人沉默下来。是啊,一个能在一夜之间覆灭东洋帝国王牌师团的疯子,谁敢轻易招惹?
更何况,这个疯子还有朝廷监察使的身份,手里握着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的把柄...
";这笔钱还不够,";林宇坐在书房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要养这么一支精锐部队,六百万大洋撑不了多久。";
施泰因站在一旁:";大人打算怎么办?";
";既然已经打出了名声,那就该高调一些了,";林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设个庆功宴如何?";
";庆功宴?";
";没错,";林宇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申城的名流都请来。豪商、富绅、帮派大佬,一个都别落下。";
他拿起桌上的名单:";三大亨黄根荣、杜玉笙、张天林,一定要请到。英租界的冯敬安,那可是申城最大的纱厂老板。法租界公董局总董雷诺,英租界工部局总董威廉姆斯,这些洋人也都要请来。";
施泰因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请帖。";
";记住,";林宇补充道,";请帖要用最好的纸,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排场。";
...
青帮总部,黄根荣的书房里。
";林宇这是什么意思?";张天林看着手中烫金的请帖,眉头紧锁。
";还能是什么意思?";杜玉笙吐出一口烟圈,";摆明了是要收钱。";
黄根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一夜之间灭了第九师团,现在又大张旗鼓地设宴,是要让我们看看他的实力。";
";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张天林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黄根荣放下茶杯,";能在一夜之间剿灭第九师团的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更何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这种人,不管是交朋友还是做敌人,总得先看看他的底细。";
...
夜幕降临,林公馆灯火通明。偌大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林宇设下盛宴,为第七师庆功,同时也是为了向申城各界展示自己的实力。
宴会厅内,三大亨黄根荣、杜玉笙、张天林分坐一席,时不时打量着在场间游刃有余的林宇。英租界的冯敬安正与几位洋行买办谈笑风生,雷诺和威廉姆斯则与其他租界代表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林监察使真是年轻有为啊!";黄根荣举杯,一脸赞叹,";一夜之间就剿灭了第九师团,为申城除去了一大祸患!老夫敬你一杯!";
";黄老板客气了,";林宇举杯回敬,";守卫申城,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只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维持这样一支精锐之师,确实需要不少军费。";
此话一出,在场的各界名流顿时会意。杜玉笙第一个站出来:";林监察使说得对!我愿意捐献二十万大洋,用作军费!";
";我出三十万!";张天林紧跟着表态。
冯敬安也不甘示弱:";我们英商行会愿意出资五十万大洋!";
其他商界名流也纷纷表态,生怕落在人后。短短几分钟,承诺的捐款就超过了三百万大洋。
施泰因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感叹。难怪大人要大张旗鼓地设这场庆功宴,原来是为了光明正大地筹措军费。
宴会厅的另一边,雷诺和威廉姆斯正在低声交谈。他们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忌惮。
";这个林宇,不简单啊,";雷诺小声道,";短短一个月,就从一个小巡捕变成了申城的实权人物。";
";更可怕的是他手下的这支部队,";威廉姆斯接话,";能在一夜之间剿灭第九师团,这份实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显然,林宇的崛起,已经引起了各国租界的警惕。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表面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监察使,揣测着他的实力和野心。
而林宇却始终保持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但只有施泰因知道,大人这是在下一盘大棋。这场庆功宴,不过是开始而已...
林宇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走到雷诺面前。
水晶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就像几天前大三元酒楼里的那片血泊。
雷诺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太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了。武藤千秋的脑袋被打成血雾的场面,至今还在法租界的权贵圈子里传颂。
那可是堂堂东洋帝国特使啊,却在他的地盘上,连句狠话都没说完就被爆了头。
";雷诺先生,";林宇轻轻晃动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那天晚上,你跟武藤千秋达成了某种...协议?";
雷诺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该去招惹这个疯子的。
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