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来到这了，你总不会打算就这样让我继续不明不白地‘留住’你朋友吧。”
灰衣男子瞥了秦衍一眼，“说吧，你那朋友具体是什么来头。”
秦衍意识到自己的小九九被看穿了，不由干笑两声，随后缓缓说道，“她是茅家的大小姐，茅心瑶。”
“你可真会交朋友啊。”
灰衣男子虽有所预料，但听闻此言仍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摇头，“不过像茅家底蕴这么深厚的家族，按道理处理一个玄级梦魇还是没问题的吧。”
“我本也这么认为。但那个梦魇是在他们毫无戒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而且实力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上一点点。”
秦衍苦笑了一声，不由回忆起在机舱中，被规则压制致死的那两名强大护卫。
在茅心瑶的两名护卫都达到了玄级实力的情况下，竟然恰好有一个比他们更胜一筹的玄级梦魇将他们一锅端。
秦衍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背后，本就是一个阴谋。
然而，这个念头他只能埋在心底。
否则按梦师那以自保为上的德行，一旦听到这次事件或许涉及到茅家内斗，准要甩手不管。
忽然间，林静宜眼睛一亮，似看到了什么，连忙扯了扯秦衍的衣角，
“咦，那边有几个人，看上去中间那人的背影有点像瑶瑶妹妹，我过去看一下。”
“好，去吧。如果真的看到她，记得回来告诉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秦衍轻声说道。
“好！”林静宜挥手告别秦衍，一溜烟地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秦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向灰衣男子缓缓说道，
“茅心瑶身边有两名实力强悍的护卫，却依然不敌那个梦魇。”
“茅心瑶的护卫实力如何？”灰衣男子沉吟片刻后，问道。
秦衍耸耸肩：“能把我按地上摩擦那种吧。”
“那就是说，你叫我来，不光是为了劝她，还想看看我是否能压制住她的护卫？”
灰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衍。
“好吧，被你发现了。”秦衍老实地点了点头。
灰衣男子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目光如炬地望向机场内滚动播放航班信息的大屏幕，轻声说道，
“现在，还是先说说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这个梦魇的情报吧。”
秦衍轻叹一声，深知此时若他还是不将事情说清楚，对方是绝不会轻易答应帮忙的。
“那个梦魇，它其实就是我朋友即将搭乘的t370航班。它主要的能力是规则，对违反规则的人具有压倒性的制裁力。并且，航班内有一名空姐，看样子应该属于航班的一部分，负责执行航班的规则。”
秦衍简要地解释道。
“t370航班......这倒是省得我逐个去找了。”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微微皱起眉头，“至于你所说的规则，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和规则怪谈差不多，它自称是一个叫【亡者之旅】的副本。航班在飞行过程中不断给出规则线索，要求乘客遵守，违反者将受到惩罚。而惩罚的内容......看上去像是把违规乘客的灵魂吸走，变成了所谓的【亡者】。”
秦衍竭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说道。
看上去啊......
灰衣男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秦衍，随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你笑什么？”秦衍挑眉问道。
“没什么。”灰衣男子摇了摇头，“只是我似乎已经找到了这个梦魇的原型。”
“原型？”秦衍眉头紧锁。
“对啊，你在那所学校就读......而且看上去所知甚多，应该了解梦魇的形成机制吧。”
灰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秦衍。
秦衍闻言，心中莫名一沉。
看来，这位梦师的确知晓他们学校梦魇肆虐的情况。
按照梦师在电话中的说法，他能在玄级梦魇手下自保，那么理论上，他完全有能力清除学校的梦魇。
然而，他尽管在学校附近徘徊，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种袖手旁观的态度，让秦衍请求他帮忙拦截茅心瑶一行人的这件事情上，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
灰衣男子看秦衍没有回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当人们在夜晚陷入噩梦的深渊时，便开始孕育梦魇。而梦魇的强度则与孕育的时间和涉及的人数成正比。”
“这些我都知道，然后呢？”秦衍皱眉反问道。
“那么反过来说，能够形成梦魇的，必然是多数人的噩梦。”
灰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划拉着手机屏幕，“而玄级梦魇，往往具有更广泛的知名度。”
“你是说，这次出现的航班梦魇，甚至可能我们也曾做过相关的噩梦，在某种程度上为它的形成贡献了一份力量？”秦衍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终于明白了。”
灰衣男子将手机屏幕展示给秦衍看，上面赫然是一则十年前的高亮新闻标题——
“t370航班失联！失联前无线电混乱，疑似有大量乘客不遵守航班规则！”
秦衍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既然它已失联，为何现在仍有同样批次的航班存在？”
“毕竟是玄级梦魇嘛。”
灰衣男子对他的大惊小怪报以一笑，“让人们忽略这个航班已经失联的事实，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
“而且什么？”秦衍忍不住问道。
“而且不同航空公司，本就可能会存在航班批次一致的情况。这与梦魇无关，纯粹是你少见多怪。”灰衣男子翻了个白眼。
秦衍竟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看了你这则新闻后，我算是明白了t370航班上为何要如此强调规则，并且还伴随着那股莫名的规则之力了。”
秦衍感叹道，
“恐怕那股规则之力，便是大家在噩梦中脑补了多种可能后，认为所有不遵守规则的乘客，都可能是导致飞机失联的罪魁祸首的产物。”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表示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滴滴滴——”
忽然间，不远处的安检门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