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透过古老的飞檐斗拱,丝丝缕缕地倾洒而下,在那平整的青石砖上投下了一片片细碎的金斑。光影交错间,仿佛一幅灵动的画卷。常公公那沉稳有力的皂靴,不紧不慢地踏碎这一地宛如琉璃般的光影时,林业正身处书房之中,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军报。
书房内,静谧而凝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摊开的军报上,林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一行行字迹上,眉头微皱。铜制门环被叩击时,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惊起了檐下一群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他抬眼望去,便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卫正疾步匆匆而来,那身绯红的官服下摆随风翻涌,恰似汹涌的血浪。
“王爷,司礼监的仪仗已至朱雀大街。”侍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其中还裹着铁甲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林业轻轻搁下手中的狼毫,此时,墨迹未干的“剿”字在洁白的宣纸上洇出狰狞的暗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正厅里,檀香袅袅升腾,缭绕不绝。十二扇紫檀屏风伫立其间,上面金丝镶嵌的云龙纹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流转着神秘而庄重的光芒。常公公神色恭敬,缓缓展开那明黄的绢帛。就在这刹那,原本安静燃烧的鎏金香炉突然迸出一串火星,“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了厅中的宁静,惊得前排的属官们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半步。
圣旨上“尽付青州王”五字清晰落下时,整个正厅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林业清楚地听见身侧长史忍不住倒抽冷气的声音。亲阳府,看似坐拥三县一州,疆域辽阔,可实际上,早已沦为流匪肆虐的巢穴。去岁户部奏报中的描述犹在耳畔:“十室九空,饿殍塞道”,那是一片衰败荒芜的景象。
“臣,领旨谢恩。”林业的声音沉稳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然而,在他接过圣旨的瞬间,却以拇指重重地碾过那精美的织金云纹。常公公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分明看见,这位年轻的藩王指腹渗出了血珠,殷红的血缓缓流淌,将那尊贵的龙纹染成了诡异的暗金色。
暮色渐渐四合,夜幕悄然降临。此时的书房中,烛火通明。一张羊皮地图摊开在宽大的书桌上,在青铜镇纸的压制下,仍微微卷曲着。亲阳府的轮廓在地图上显得支离破碎,宛如被利齿啃噬过的残叶。林业手持朱笔,目光坚定,在地图上仔细地勾画着关隘。那殷红的墨迹顺着等高线蜿蜒前行,恰似在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伤口上,结出了一层血痂。
“王爷真要行此险棋?”幕僚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担忧,“四百里城墙所需民夫,抵得上三州赋税啊。” 这一番话,如重锤般砸在书房的宁静之中 。
“用机关兽。”林业神色冷凝,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桌案。跳跃的烛光在他那身玄色蟒袍上投下流动的暗纹,宛如蛰伏的巨兽。“公输家的破土机关可日开山石百丈,再以水泥浇筑……”他正说着,思路却突然顿住。此时,窗柩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如鬼泣般划破夜空,清冷的月光将窗外树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魅形状,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秋霜初降之时,四象关的雏形已渐渐显现。公输家那巨型的“地龙”机关兽威风凛凛,犹如远古巨兽现世。它昼夜轰鸣不止,铁铸的颚齿有力地啃噬着坚硬的山岩,每一次动作都扬起遮天蔽日的尘暴。与此同时,锦衣卫在新建的了望塔上严阵以待,一旦发现异常,便迅速点燃狼烟。青色的烟柱扶摇直上,与流云相接之处,隐隐能瞧见匪寨那飘摇不定的旌旗,似在风中瑟瑟发抖,却又顽强地屹立着。
冬至那日,玄武关外的水泥官道终于成功贯通。林业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地策马立于关隘之上。他目光深邃,透着无尽的威严与坚毅。只见十万重甲步兵如汹涌的黑潮般从城门涌出,那整齐划一的步伐仿佛能踏碎世间一切障碍。他们玄铁面甲下的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这正是林业通过系统兑换而来的不死军团。马蹄踏过之处,冻结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冰花,宛如一幅残酷而又壮美的画卷。
“报——东北战区已肃清!”传令兵的声音裹着雪粒,风驰电掣般撞进大帐。林业微微眯起双眼,摩挲着腰间的鱼肠剑,剑身隐隐散发着寒光。帐外呼啸的北风中,他清晰地听见罗网杀手银链破空的锐响,那尖锐的声音混合着匪寇垂死的哀嚎,交织成一曲胜利的乐章。此时,案头的战报堆积如山,最上方那页写着:“收编流匪二十七万,开垦荒地百万亩。”这一行字,凝聚着无数的汗水与鲜血,是他一步步走向霸业的坚实见证 。
当春燕再次掠过城楼时,亲阳府的城墙已蜿蜒如巨龙。商队铜铃在青石官道上洒落碎玉般的清响,曾经的血色荒原上,金黄的麦浪正随风起伏。林业独坐城头,看着系统面板上闪烁的[任务完成]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棋局,才刚布下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