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撤兵后,沈阳城的守军开始休整。
这一仗,明军虽说干掉了8000多名女真八旗兵,可沈阳城这边损失也极为惨重。
八旗大军接连攻城,沈阳城里的士兵战死了5000人。
贺世贤带着5000士兵出城去冲击八旗军,结果折损了4000人,最后只带着1000多人撤回了沈阳城。
沈阳城外,还有十几处军事堡垒被清兵攻破,又损失了3000多士兵。
沈阳城下,老百姓也遭了殃,将近5000人丧生。
这场战斗,实在是太惨烈了 。
洪承畴和熊延弼迅速拟好奏折,用最快的驿马加急送往京师。
同一时间,锦衣卫宇文风也快马加鞭,将密报送往京城。
辽东传来的大捷消息,像一阵旋风般席卷京师,整个京城瞬间沉浸在狂喜之中。
此刻,朱由校正在皇宫御书房内,满心焦虑地来回踱步,翘首以盼。
一同等待的,还有江宁以及内阁六部的诸位重臣。
当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捷报终于呈到眼前,众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朱由校迫不及待地展开军报,读完后,兴奋得满脸通红,高声说道:“好!打得实在太好了!
这可是自萨尔浒之战后,我大明将士首次取得的大捷,歼敌8000人,这战果堪称辉煌!”
孙承宗也在一旁点头称赞:“没错,经此一役,我军军心士气必将大振。
只要我们后续妥善经营,恢复元气,再寻机反攻,建奴不足为惧!”
江宁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此前,他一直忧心忡忡,生怕沈阳有失。
一旦沈阳沦陷,辽东的明军便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战场局势此消彼长,往后的形势只会愈发艰难。
好在洪承畴没辜负大家的期望,最终成功守住了沈阳城 。
朱由校满脸笑意,开口说道:“这毛文龙当真是个人才!
瞅准时机,一把大火将后金那帮贼子的粮草与战马烧了个干净,还把佟养真那狗贼给活捉了,这次立下了大功。
不过,这贺世贤身为沈阳总兵,却擅自出城迎战,全然不顾沈阳城的安危。
虽说沈阳最终没丢,可他这罪责也推脱不掉。
诸位爱卿,都来商议商议,该如何嘉奖毛文龙,又该怎么惩处贺世贤 。”
江宁心中暗自赞叹,这毛文龙当真和历史记载的一样,足智多谋。
关键时候,一把火就把建奴的粮草辎重烧了个干净,直接让贼军阵脚大乱,还能在乱军之中救下贺世贤。
要是把毛文龙安置到皮岛,他发挥的作用肯定更大。
念及此处,江宁站起身,拱手行礼,面带微笑地说道:“陛下,毛文龙此次立下不世之功。
臣以为,可将毛文龙派驻皮岛,设立东江镇,让他在后方牵制建奴。
如此一来,定能为辽东战局增添助力 。”
朱由校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
开设东江镇,这意味着朝廷又得拨出大笔军饷。
当下辽东局势虽因这场胜仗有所好转,可辽东将领们虽说立下战功,却已隐隐显露出军阀的做派。
朱由校身为皇帝,对于军权的掌控极为看重,自然是绝不允许手下将领拥兵自重,成为尾大不掉的军阀势力。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江宁,和他有着兄弟情分。
过了好一会儿,朱由校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爱卿所言,朕也明白。
毛文龙此举确实有功,派驻皮岛牵制建奴,于战局有利。
只是这增设军镇,耗费军饷不说,若管控不当,恐生变数。”
江宁一听,心里便明白了,自己这位朱兄是担忧把毛文龙派到皮岛后,他会像个土皇帝一样,彻底脱离朝廷掌控,那可就麻烦大了。
正想着,孙承宗站了出来,恭敬说道:“陛下,老臣觉得江大人的提议十分妥当。
将毛文龙安置在皮岛,设立东江镇驻军,能极大程度牵制建奴兵力。
如此一来,哪怕建奴大军来犯,他们也不敢倾巢而出。
从正面来看,辽阳、沈阳所承受的压力能得到缓解。
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消耗的军饷其实不会太多。
若陛下顾虑管控问题,可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前往皮岛,再精心挑选将领。
到时候,让毛文龙直接前去赴任,如此安排,应能确保万无一失 。”
江宁听了孙承宗这一番话,不禁在心里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依照孙承宗的办法,东江镇组建完成后,直接将毛文龙空降到那里。
到时士兵和将领都是朝廷安排的,毛文龙要是一心为朝廷效力,那自然万事大吉。
可他要是有私心杂念,手下的将领和士兵未必会听他指挥。
江宁对孙承宗的提议深感认同。
朱由校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孙师傅所言,在皮岛设立东江镇,任命毛文龙为总兵,拨给他五万兵马,命他全力牵制建奴。”
江宁赶忙上前一步,启奏道:“陛下,臣以为可下旨将毛文龙召回京师,同时把佟养真这叛贼押解回来。
待陛下论功行赏之后,让毛文龙从山东登莱乘船出发,前往皮岛驻军。
此外,可传旨给山东总兵杨国栋,命他即刻招募五万士兵,加以整训后送往皮岛驻守。
届时,朝廷再选派得力将领,前去辅助毛文龙,如此安排,应能万无一失。”
朱由校听后,点头应道:“就依江爱卿所言。”
眼见毛文龙的封赏事宜已定,接下来便轮到商讨贺世贤的处置问题。
朱由校眉头紧皱,叹息一声,说道:“孙师傅,沈阳城下的5000名百姓,这又该如何是好?
此事一旦言官上奏弹劾,若是处置不当,恐怕又会引发朝堂争端啊。”
孙承宗上前一步,进谏道:“陛下,贺世贤此次擅自出城迎敌,险些酿成大祸,不过念在他在战事中也立下了一些功劳,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就在此时,温体仁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朝廷可在邸报中宣称,这5000名百姓乃是自愿冲击建奴大军,皆是以身殉国。
待那时,朝廷再下令予以嘉奖。
如此举措,或许能够堵住言官之口。”
朱由校面露疑惑,问道:“这般做法,当真可行?”
孙承宗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以目前形势来看,似乎也唯有此计。
否则,贺世贤恐怕性命堪忧。”
江宁听闻,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这5000名百姓,皆是鲜活的生命啊!
可在这些朝堂高官眼中,却仅仅成了数字。
果然,玩政治的人都心脏。
朱由校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温爱卿的提议办。
传旨让洪承畴妥善收殓百姓尸体,全部予以厚葬,并在沈阳城中设祠祭祀。
至于贺世贤,降为参将,责令他戴罪立功,沈阳总兵一职,由尤世功担任。”
这时,郭允厚一脸为难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次辽东大捷,这封赏之事该如何安排?”
朱由校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此次辽东大捷意义非凡,必须重重嘉奖。
朝廷拨银一百五十万两,用于犒赏。
所有参战将士,将领皆官升一级,贺世贤除外。
那些为国战死的将士,要将他们的遗骸尽数收敛,运送至京师,其牌位供奉于大明英烈祠,届时朕亲自前往祭祀。
此外,战死将士的家属,要从重抚恤,不得有丝毫懈怠。”
一众大臣赶忙齐声称赞皇上圣明,朱由校满心欢喜,就此结束了此次会议。
江宁刚迈起步子准备往外走,就被方正化给拦了下来。
江宁瞬间心领神会,便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离去后,朱由校一脸激动地说道:“江兄啊!辽东此次大捷,可真是自萨尔浒之战以后,咱大明将士最扬眉吐气的一回,得通告天下!”
江宁笑着点头回应:“陛下所言极是,如此天大的喜讯,理应让大明所有百姓都知晓。”
这时,朱由校开口问道:“江兄啊,如今就咱兄弟俩,没那么多规矩。
眼下山海关总兵陈策病重,你觉得谁能接任这一职位?”
江宁思索片刻,说道:“陛下,要不暂且让英国公担任山海关总兵?
同时,任命定国公为副总兵,协助英国公镇守山海关。
至于陈策总兵,不妨让他回京城安心休养。”
朱由校听后点了点头,说:“英国公倒也可靠。”
随后又问,“那洪老九和熊延弼该怎么嘉奖呢?”
江宁这下有些犯难了,老九虽然没毛病。
但是自己举荐的人,要是自己为他开口请赏,难免会显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了。
而熊延弼这边,江宁深知其军事方略目前最契合辽东实际情况,必须公正对待。
于是江宁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可以提拔熊延弼为辽东督师,让他全权负责辽东军务。
至于老九,陛下明里不要赏他什么,暗里赏他点什么吧!
毕竟他刚担任辽东巡抚,若嘉奖过高,反倒不一定是好事。”
朱由校听完点头,说道:“江兄,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过谦逊。
洪老九是你举荐之人,此次又立下功劳,你却不为他请赏,只让朕随意嘉奖,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寒了手下人的心。”
江宁一脸诧异,直直地盯着朱由校,说道:“朱兄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可别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老九做的是你老朱家的官,赏罚之事自然由你说了算,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不然,杨涟、左光斗那两个二货又该弹劾我结党营私了。”
朱由校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江兄啊,如今他们弹劾你的奏折数量,可是已经超过魏忠贤了。
朕每天收到弹劾你的奏章,加起来都能顶上魏忠贤三天收到的量。”
听到这话,江宁顿时满脸怒容,说道:“我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活儿比驴还多,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做事,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他们这分明是嫉妒,是眼红!
我非得告他们诽谤!”
听到这儿,朱由校笑得更厉害了。江宁没好气地嗔道:“你还笑得出来!
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你做事,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累死,迟早也得被那帮人给气死。”
朱由校笑着摆摆手:“江兄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正值青春年少,就算熬也能把杨涟、左光斗他们熬得先你一步死在朝堂上,怎么会英年早逝呢?”
江宁一脸严肃地回应:“古往今来,英年早逝的人数不胜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这时,朱由校打趣道:“江兄,倘若你真的英年早逝,朕必定给你举办一场风光大葬,追封你为王爵。”
江宁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忙不迭问道:“那你打算封我个什么王爵?”
朱由校略作沉思,片刻后说道:“搅王!”
江宁一脸诧异,问道:“搅王是个什么王?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朱由校笑着解释:“如今朝堂之上,杨涟、左光斗视你为搅屎棍,所以朕觉得封你‘搅王’再合适不过了。”
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江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封吧,反正到时候我眼一闭腿一伸,哪还管得了这些事。
你要是不在乎朝廷的脸面,就算封个屎王,我也无所谓。”
朱由校笑着继续打趣道:“既然如此,那朕到时候一定封你为屎王。”
江宁稍作思索后,一脸认真道:“那我的墓志铭可得写得高大上些,才衬得起我的身份。”
朱由校一脸好奇,追问道:“江兄,你打算在墓志铭上写些什么?”
江宁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一棍搅动秽满天,世人皆厌避犹远。
不知何人制此物,留得美名万世传。
若非世间多污垢,何须此棍来清顽。
但愿人间皆净土,此棍无处逞英雄 。”
朱由校听完,惊得眼睛瞪得老大,说道:“江兄,你当真是太有才了!
等你百年之后,朕必定依照你的标准,为你刻这墓志铭。”
说罢,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又随意聊了几句,江宁便起身告辞,往皇宫外走去。
刚出宫,江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刚收到宇文风的密信,得知锦衣卫徐龙投降建奴,这让他气愤不已。
江宁返回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后,田尔耕急忙赶来禀报:“启禀大人,人已由宇文千户安排人手秘密押解回来了,现下关在诏狱。”
江宁点头,说道:“老田,跟我一道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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