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你放的?”
滚烫的火焰已经从他身上熄灭,妖异的流光也在面具上凝固,他只是轻声问。
可王宝瑞却连心脏的跳动都感到多余,仿佛多一丝喘息身体都会炸开。
妖怪!
他终于明白络腮胡为什么命根子都没了,还反而劝说自己不要继续追究了。
眼前这人,绝对是传闻中乱世易出的妖怪!
眼见着他缓缓抬剑指向自己,王宝瑞那肥胖的脸上连肉褶都在抖动,却偏偏不敢反抗。
直到剑尖刺入身体。
疼痛让他有了一丝对自己的掌控,他才说得出话来:“不是我!”
“不是你?”
江越笑了起来,明明戴着面具,但谁都知道他笑了起来。
他在想怎么让这人死,才能体会出惨字。
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绞尽脑汁去发明炮烙等等酷刑了。
他发现相比起那些恶人来,自己果然不会杀人。
这股笑令王宝瑞连灵魂都在颤抖,王宝瑞知道自己今晚避免不了一死了,可他不想死!
自己是豪绅。
祖祖辈辈都是!
向来只有这些贱民被饿死、打死、上吊惨死的,自己怎能死?
“不是我!”
王宝瑞再一次重复。
江越没有搭理他,剑尖缓慢地划过,还从系统中取出一颗药来,犹豫要不要给他服用,以此来反复切割他长出的新肉,又觉得浪费。
“火是我放的,但是人不是我想抢的!”王宝瑞大声喊着,喉咙随着疼痛一起翻滚。
无人理会他。
“是曹豹!”他继续喊出人名。
江越稍微停顿后继续动剑,又想着这承影剑实在太锋利了,没感觉,要不要换钝刀。
“是吕布!”
趁着停顿空虚,王宝瑞终于又喊出了一个人名道:
“是吕布贪爱美酒女色,曹豹是他岳父,为了迎合他专门四处搜罗美女。”
“我是帮曹豹做事的,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大多数女娃娃也都是我祸害的,但是他们也有份!”
江越终于有了反应,面具下的眼睛轻微波动。
“吕布数月前路过此地,碰到了那个叫江小琪的小姑娘,心动却又顾及一丝颜面,不好硬来,便离开了。”
“曹豹得知后,让我动手,他要孝敬吕布,不然我……我也准备把那个小姑娘私吞的。”
面对着那血红与金光流转,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王宝瑞用尽全力快速吐出这些话语,甚至不敢添油加醋或是有哪怕一丝隐瞒。
“哦。”
江越轻哦了一声。
王宝瑞无助地闭上了眼睛,他脖子被掐住了,吼骨几乎快要被捏碎。
每一刻的疼痛都是他这辈子都未曾受过的。
不过在他快要死的时候。
江越又松手了。
王宝瑞剧烈喘息着扭过头,看见江越在将不知道从哪取来的药分给一旁的村长,还有那些有着一丝生机的村民们。
药显然不够用。
哪怕已经全部分完,好多人共用一份,还有人在一旁痛苦挣扎着。
村长已经吞下一颗不知道什么药了,拿着另外一点外敷的药不舍得用,递给了其她人。
他看着自己那奇迹般快速修复的伤口,枯木般的脸上流露出小心翼翼,向江越问道:
“很贵吧?”
“不贵,马上会有很多。”江越摇了摇头,又递给了他一副药。
然后摘下面具,脸上毫无表情地对王宝瑞道:
“想杀我吗?”
“想嗯……不……”
王宝瑞不敢隐瞒,又不敢点头,脸上卡住了一样,喉咙疼痛无比。
“没事。”
江越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声音一下子很温柔了一样,拿起刀就往他胯下精准刺去。
“啊!!!!!”
王宝瑞的眼珠子凸了出来,伸手去捂,却满是鲜血,抓也抓不住,眼睁睁看着掉落。
“想杀我吗?”江越又问了句,还用刀搅拌了一下。
王宝瑞没有回答,依旧满脸恐惧地望着自己身下,疼得说不出话来。
“唉。”
江越叹了口气,随手抓了个地上的不知道是羊屎蛋子还是啥,就塞进了他嘴里道:
“去找人来,跟你关系好的,一样喜欢欺男霸女滥杀无辜的,有多少喊多少,越厉害越恶的越好。”
“我给你吃的东西有毒,只有我死了才能解开。”
“懂吗?”
“嗯!”王宝瑞终于在疼痛中点了点头。
他信。
眼睁睁看着将死之人被江越的丹药救活,他怎能不信江越丹药的神奇作用呢?
江越随意的挥了挥手中,他终于捂着裤裆骑上了马,向远方逃去了。
不过江越没看见的是。
他的脸上,在背对着江越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
或者说。
他以为有着神识技能的江越没看见。
“他……”
村长伸手犹豫地指了指逃离的王宝瑞,知道此举肯定会继续引来灾祸,却又无奈。
因为就算不放他走,肯定也会有灾祸吧。
又是牵扯到什么温侯吕布,又是什么陶谦麾下大将曹豹,还有其他什么人的。
这些人。
哪怕是家里的一个丫鬟,村长也惹不起。
江越却对他投去了安抚的目光,随后对着一旁的绝影马挥了挥手,指向一个方向。
绝影立即在黑夜与火光中,化为了真正的鬼魅一般,朝着那个方向冲去,顷刻间便消失了踪影。
不久。
等到火中的人大概都移了出来,又用一面还算坚固没倒的土墙,撑着几片破布给瑟瑟发抖的村民挡风后。
远处响起了渐渐驶来的马蹄声。
“吾乃上将潘……”
十几骑中,为首的那名将领连名字都没报完,就被江越隔着老远一箭给射中脸上,直挺挺地倒下。
剩余那些骑兵茫然左顾右盼间,又中箭倒下了几人。
其他人顿时向四周逃散。
“喊厉害一点的,顺便带些米和锅来,还有伤药之类的东西,懂吗?”
江越放下弓箭,听着耳边系统传来的声音,对着王宝瑞喊。
王宝瑞咬了咬牙,点了下头后,捂着裤裆忍着疼痛再次骑马往远处奔离,脸上狠厉色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