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师不太平,除却备战之外,其他消息却是还没有传到宁国这里,但是宁国也是不算安定,古来便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朝廷的权威大部分时候根本管不到乡一级,乡里大部分需要依靠当地的乡绅,或是裁决事物,或是组织民团……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制度,但是在宁国,这个制度此时却是一团乱。
宁王借助开国之威、兵马之盛以及刺杀平叛之名清洗世家大族,的确取得了良好的成效,不少顽固分子和反对宁国朝廷、心怀高丽前朝的余孽都是被除掉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问题。
一下子被牵连的人太多,导致基层管理严重缺失,剩下的那些世家大族很多也都是消极应对,对朝廷的命令不违背,但是也仅限于此,要说多积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宁国朝廷一时间又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毕竟参加科举的文人都是寥寥无几,人手紧缺。
当长史司将这件事情上报到洛轩处时,洛轩也是没有想到,一时间无比棘手,此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暂时安排各地千户所与各地设置的锦衣卫百户所相互配合,暂堵管地方。
只要过上几年,等培养的一批官吏以及选拔出足够的官员之后这样的局面便能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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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咸镜郡典薄曹传来卷宗,五万两送往孔州都尉府的官银被劫了!”
洛轩一大早便是听到了这让他眼前一黑的消息,两万官银,那是给孔州都尉府的军饷,此时被劫了?
宁国不比大周天朝,五万两的银子已经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数目了,就算是大周也不会太轻视五万两官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人所为?”
洛轩沉声问道,此时他也已经是有点杯弓蛇影了,就怕是高丽余孽未尽,死灰复燃,想要借此官银招兵买马。
许恒自然知晓大王所虑何事,便是道:“官银是在吉州被劫的,咸镜郡太守已经是调查清楚了,是匪盗所为,大抵锁定三家匪盗。”
“三家?”
洛轩看了下文书奏报,大吃一惊,这不看不知道,看了却是心悸,他却是不知咸镜郡匪患竟然这么严重!
锁定的三家都是占山为王的匪盗团伙,最少的都有五百多人,最大的那一个甚至有一两千人之众!
这还是最大的三家罢了,咸镜郡零零碎碎的匪患不知还有多少。
“咸镜郡匪患何如此严重?”
“咸镜郡乃边疆,高丽时期常年与金国对峙,百姓与建奴交道甚多,民风彪悍,再加上高丽朝廷对咸镜郡匪患不能治理,遗留至今,再加上我军灭高丽之时势如破竹,但是也很多地方未能照料到,不少高丽的溃兵聚集到了咸镜郡,与当地匪盗合作,落草为寇,便是有了如今规模。”
许恒言简意赅,只是寥寥数语便是让洛轩感到无比棘手了,这是一个从高丽时期就遗留到现在的问题!
而且其中还有着他的原因,高丽不堪一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八郡尽失,其中自然带来大量流民溃兵,结果一溜烟全跑咸镜郡了。
“咸镜郡的太守是何人?”
“咸镜郡太守唤黄兴,其人甚有才能,是上一次科举进士,不过两个月时间,便是把咸镜郡大小匪盗铲除二十余家,又将被匪盗隐藏的百姓编户齐民,咸镜郡多出数千户百姓户籍。”
许恒一连串的将黄兴的信息说了出来,那一次科举以及授官全都是有长史司负责,再加上许恒负责,对这些官员信息都是无比清晰。
而且……洛轩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他听明白了许恒的话中之意,许恒把这黄兴的才能都是说出,显然是怕他治罪。
毕竟无论那黄兴做了什么,一个官银大案都足够治他罪了。
“官银案发生在咸镜郡,作为咸镜太守,黄兴难辞其咎,不过念其功绩才能……本王给他时间,新年之前,找到官银,既往不咎。”
“唔……再让知远为朝廷钦差,去协助调查官银被劫一事。”
王府编修洛知远,从京师昭武侯府第一批来到宁京的子弟,在凤凰城外被洛轩等人亲自接回来的人之一。
这些子弟从地方磨练的差不多后,或是被授予勋号,暂时当个杂号将军,或是被授予虚衔,但是到底是有了官身,随时可以听候朝廷命令,只等待立功的机会。
“诺。”
许恒领命,大王这是要给宗室子弟历练功绩且考察能力的机会,加强宗室力量,许恒自然不会反对。
“各部兵将准备如何了?”
“回大王,靖安伯已经是整顿好各部,上次大战,各部老兵极多,如今操练整顿起来容易上许多,精锐上不少。”
洛轩颔首,自从收到洛仪的八百里加急,他就知道与建奴再度开战定然是免不了的,不过……
“传令边军,监视好建奴,不得轻举妄动,春耕之前,切莫轻启战端。”
无论如何,春耕为重,宁国耕地本身就不足,粮食产量也是勉勉强强,若是春耕再耽搁了,怕是难免一场饥荒。
因此无论如何,只要建奴不主动开战,这几个月内他就绝对不会主动动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