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冷穗岁照常给阎慕山写信。
因为“愿兮”即将开业,还要忙着修大炕,这次冷穗岁写得极其敷衍。
“王爷!”
行烈将手中的信件递给阎北野。
有了前车之鉴,阎北野看了一眼屋内坐着的阎闻靖,伸手接过信件。
“写的什么?”
阎闻靖伸长脖子,看着阎北也上扬的嘴角,心里直痒痒。
实在按耐不住,阎北野看完信后,阎闻靖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信件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我家王爷身子也太差了,这炎暑竟然畏寒发热,苦也~~~”
“还有,我居然遭到那劳什么九幽的阁主追杀了,那个挨千刀的,仗着武功高了不起啊,缺德玩意儿,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苦也~~~”
“苦也~~~”
阎闻靖:“………”
“为什么她只骂我?”阎闻靖将信递给行烈,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一个干杀人买卖的,她再骂也骂不到我头上吧?”
阎北野摆了一下手,让行烈出去传信。
阎闻惊坐回位置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这王妃,到底是不是太子身边的人?”
冷穗岁这封信看着轻飘飘的,实则烟雾弹放了不少。
一是将阎北野身子确实不怎么样的消息传给了太子。
第二个就是,这要刺杀冷穗岁的人到底是谁?
毕竟对于太子来说,冷穗岁还有利用价值。
阎闻靖问,“你说太子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谁?”
阎北野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我”
“你就这么笃定?”阎闻靖挑眉,“别忘了,阎慕山身后还有一个出谋划策的顾思远!”
阎北野语气带着几分讥笑,“阎慕山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我,他一向没什么脑子,但顾思远就不一定了!”
阎闻靖一阵汗颜,骂当朝太子没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丞相府,顾思远书房内。
顾思远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
“这字……怎如此潦草?”
阎慕山一只手还绑着绷带,一时间居然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说这字已经好很多了吗?
“顾丞相认为,是谁派人刺杀的冷穗岁?”
顾思远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直到火焰要烧到自己的手指,才松开。
顾思远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反问,“太子可有心中人选?”
阎慕山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恶狠,“阎北野!”
“定是冷穗岁暴露了什么,所以想除之而后快!”
阎北野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冷穗岁,这他们都知道。
但只要冷穗岁没有威胁到他,或者说没有让阎北野抓到什么把柄,阎北野也不能把冷穗岁怎么样。
再如何也是皇上赐婚,冷穗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件事也会彻查。
顾思远沉思一会,才道,“老夫并不这般认为”
阎慕山微微眯起眼睛,“何以见得?”
顾思远道,“阎北野不会这么没脑子,冷穗岁遭遇刺杀,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反而会引得我们注意,阎北野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买卖!”
阎慕山沉思一会,“那你的意思是?”
顾思远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云鸿!”
云鸿,当朝太师,阎慕山老师。
阎慕山眉头皱起,“你是说老师?”
说是阎慕山的老师,其实也在阎慕山启蒙的时候教导过他。
阎慕山这人打小就心高气傲,那时候找到机会就会和阎北野比试。
当然,无一例外的每次都败下阵来。
武比不过就算了,文也比不过,阎慕山就将这一切归咎于云鸿教导不行。
后来更是不愿意亲近云鸿,直到阎北野去了安槐,他也顺理成章当上太子,才放下对云鸿的偏见。
但这也只是不再气恼于他,不代表愿意亲近他,反而更加愿意拉拢顾思远。
虽然如今朝廷上官员大多一分为二,但明显顾思远要险胜云鸿。
毕竟再如何,当朝皇后是顾思远的亲姐姐,即便如今贵妃再得宠,也只是贵妃。
而且贵妃年纪小,哪斗得过身居后宫多年的皇后。
“云鸿老贼怎会不知冷穗岁是我们安排的人,他只要除掉冷穗岁,摄政王妃的位置就会空下来,他才有机会塞自己的人进去!”
顾思远站起来,在屋内踱步,“而且云鸿再如何也教导于你,他了解你的脾性,知你第一个怀疑的定是阎北野,当真好一个借刀杀人!”
他们谁都想扳倒摄政王府,彻底成为皇上的红人,也想成为朝廷第一重臣,拿到更大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啧啧!”
阎闻靖咂舌,不由佩服道,“你是不是一早就料到顾思远会怀疑云鸿,让我试探你的王妃是假,让他们狗咬狗才是真吧?”
阎北野:“………”
难得一次阎北野居然有些心虚。
他当时只想试探冷穗岁,想知道冷穗岁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一眼看出对手的武功高低。
不料这冷穗岁就是个实心眼的,居然把这件事告知了阎慕山,无意间推了他一把。
“愿兮”终于要迎来开业。
作为最大的老板,冷穗岁一点儿不着急,然而是顾莺坐立难安。
“莺莺!”冷穗岁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吧,你走过去走过来的不累吗?”
明日“愿兮”开业,冷穗岁终于从她的大炕那里抽出时间过来探店。
店内的装置全部打点好,顾莺甚至还安排一些会做糕点的厨娘做些糕点售卖。
可谓是打点得井井有条。
“愿兮”的掌柜是阎闻靖引荐来的,人冷穗岁见过,三十岁这样,看着倒是机灵一个人。
冷穗岁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对,毕竟阎闻靖可是投了钱的,不至于自己坑自己。
顾莺完全没听冷穗岁说什么,一个人到处晃悠,“哦对,我去后厨看看食材备好没有!”
说着自顾自的离开。
冷穗岁一脸复杂,“她……一直这样吗?”
上官谷烟撑着下巴,“自从定好开业时辰,莺莺每日来得最早,回去最晚,若不是情况不允,她恨不得住在这里。”
用顾莺的话来说,冷穗岁既然信任她,就应该把这一切做好,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什么都要亲自过手一遍才放心。
上官谷烟又幽幽道,“就因为这样,我二哥这纨绔子弟最近都格外殷勤!”
冷穗岁:“………”
“愿兮”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迎来开业。
几位老板也是难得的紧张,虽然他们不好露面,但也在二楼长廊观望掌柜张罗开业。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因为大老板冷穗岁,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