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未察觉到周围人怪异的神色,依旧自顾自道,“这朝阳城谁不识得段大公子,你莫要套我话。”
这朝阳城谁人不知道段怀海有两个儿子,刚才段怀海已经称段云景为景儿,那么另外一个就只能是段大公子。
秦思存双手附在身后,朝着男子踱步而来,“看来岁岁说得一点儿也不假。”
男子有些迷茫,对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秦思存并没有解释,只是一脚踩在男子手背上,
“啊!”男子吃痛大喊,“段大公子这是何意!”
秦思存嗤笑一声,脚不断碾压男子的手背,“记得了,我是你大爷,不是什么段大公子!”
男子愣住,扭头看向周围,总算是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冷穗岁,“你耍我!”
冷穗岁懒得和他多说,将人交给段怀海,“段大人,这人就交给你了,把人看好喽,待水患之事解决,咱们再好好审问,是谁想要害朝阳城!”
段怀海点头,对着一旁的官兵招手,“带下去!”
“你们放开我!”男子死命挣扎,“我不过是普通百姓,我犯了什么错你们敢如此扣押我,就不怕传出去,说你段县令滥用职权!”
然而不管男子再说什么,没有一人相信他。
男子被押送离开后,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毕竟这些人方才被蛊惑,对着段怀海破口大骂。
如今真相大白,面对段怀海,更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当然,段怀海哪真的会责怪他们。
“都回去吧。”
周围人顿了一下,将手中的棍棒扔在地上,直直跪了下去,
“段大人,是我们被迷惑了心智,竟怀疑段大人,请求大人责罚!”
段怀海显然被吓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有些不知所措。
冷穗岁叹了一口气,给阎闻靖他们使了一个眼色,悄然离开。
这是朝阳城老百姓和段怀海的事,他们在这里,段怀海反而不自在。
“哎!”阎闻靖摇着手中的折扇,“这天灾面前,人是如此的脆弱。”
冷穗岁点头,突然想到一事,“话说你和秦大哥过来,怎么向皇上交代的?”
其余几人乱扯一个理由也就过来了,就连顾莺都有顾夫人兜底。
但阎闻靖和秦思存可是要上朝的。
昨日太忙忘记问,现在看着两人才想起来。
“呵!”阎闻靖冷笑,“我压根不需要寻理由好吗,皇帝老儿恨不得我日日不去,在青楼胡吃海喝呢。”
“嗷!”阎闻靖话才说完,会被一旁的上官谷烟踢了一脚,
“你怎好意思说出来,也不知道害臊!”
阎闻靖立马乖乖闭嘴了,生怕惹上官谷烟不高兴。
秦思存道,“我称病,我父亲同皇上说的。”
冷穗岁有些诧异,“你………你父亲愿意帮你扯谎?”
秦思存有些不自在的撇嘴,“其实……我父母挺想见你。”
秦思存每日都要印话本,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父母。
而且秦思存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特别是那次剿匪,冷穗岁没有杀那两个畜生,而是将人交给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冷穗岁的用意。
她从一开始就一直记得自己妹妹的事,所以她一直筹划,将两个畜生绑了,让自己亲自了解他们,为自己妹妹报仇。
回去之后秦思存就将这件事告知了自己父母。
所以他们早就想见冷穗岁。
奈何冷穗岁每日都很忙,而且因为摄政王府的特殊,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登门拜谢,生怕给自己儿子和摄政王妃招来麻烦。
因此他们自然愿意替自己的儿子撒谎。
“嘿嘿,是吗?”冷穗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那待这边的事解决后,我亲自去秦府拜访伯父伯母!”
秦思存眼睛一亮,“好。”
几人闲扯了几句,又去各自忙他们的活。
冷穗岁依旧在屋内捯饬自己的炸弹,阎闻靖几人只能跟着官兵一起去挖沟渠。
这一待,便是一日,中途也就吃了顾莺送来的一个饼,一直都未出房门半步。
直到屋门被阎闻靖敲响。
“岁岁,岁岁!”
阎闻靖声音带着焦急,冷穗岁抬起酸痛的脖子,
“进来!”
阎闻靖推门而入,蓝色的衣摆全是泥土,发丝也沾上了水珠。
此刻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可以看见冷穗岁双手黝黑,抵着头捯饬。
“岁岁你好了吗,外边眼看就要落雨了。”
阎闻靖这么着急,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冷穗岁加快手速,“你过来帮我!”
阎闻靖点头,走过去才发现,这次她弄的炸弹不像之前那种小圆球,而是四四方方的犹如一个包袱。
冷穗岁抽出麻绳,“按好了,绑紧就可以了!”
冷穗岁一共弄了两个炸药包,也只弄了两个,根本没有时间试验能不能成功。
阎闻靖有些担忧,“真的可以吗?”
“顾不得这么多了,”冷穗岁咬牙,“奶奶个腿,不成功便成仁,我定要炸了那个大坝!”
阎闻靖点头,“好。”
冷穗岁抱着两个炸药包走出去,才发觉此刻外边已经黑蒙蒙一片,天边的乌云仿佛要将整个朝阳城笼罩。
狂风更像是席卷整座城,灰土在半空狂舞。
冷穗岁抬手挡着眼睛,不由感叹,“终于理解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阎闻靖顿了一下,垂下眸看她,“虽然这句诗词显得你很有文采,但这个时候不是作诗吟赋之时。”
冷穗岁没搭理他,抱紧怀里的炸药包,“他们都在城东了吗?”
“嗯!”阎闻靖点头,“我来带你过去。”
县令府到城东算不上近,一东一西。
阎闻靖武功最好,只能由他过来。
“好,”
确保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两人立马往大坝的方向赶过去。
冷穗岁被阎闻靖搂着腰,抱着炸药包趴在他怀里。
冷穗岁仰头,看着阎闻靖的下巴,不得不承认,阎家的基因确实好。
“啧,”冷穗岁咂舌,“这一点都不科学,为什么我看的小说,女主第一次体验轻功都是在男主怀里,而我却在兄弟怀里?”
阎闻靖落在一屋顶上借力,闻言皱眉,“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什么胡言乱语?”冷穗岁吸了一下鼻子,“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为什么不是我家王爷!”
阎闻靖不可置信,“你这是嫌弃我?”
“不可以吗?”冷穗岁哼哼,“你长得又没我王爷好看,我嫌弃不是应该的吗,土狗!”
阎闻靖气得磨牙,“冷穗岁,你嫌弃我就自己过去!”
冷穗岁嫌弃,“我要不是为了朝阳城百姓,你以为我想让你抱我?”
“你………”阎闻靖低头看她,“你这么厉害就自己过去啊!”
“你能不能看路别看我?”冷穗岁哼一声,“你看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阎闻靖可能真被气着了,依旧低着头和她贫嘴,“哎,我不,反正你不是嫌弃我吗,你………”
阎闻靖话还没说完,冷穗岁惊恐大喊,“哎哎哎,树,有树………”
“砰!”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两声大叫,
“啊!”
两道身影赫然倒在地上,头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