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也十分忐忑不安。
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骂自家王爷没脑子。
很怕阎北野一个没忍住,直接让冷穗岁血溅当场。
阎北野五指猛的攥紧,四肢百骸无一不在挣扎,脸色更是越来越差,那双深邃的双眸,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
“你原本就是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不是吗?”
冷穗岁定定的看着他,思绪瞬间一片空白,整个脑子都是空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好,好,好,”冷穗岁点头,猛的抄起手边的茶盏扔在地上,
“嘭!”一声巨响,茶盏瞬间四分五裂,茶水将她裙摆打湿。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在防着我是吧?”
“你假心假意的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顺便试探我是不是眼线对吗!”
阎北野没有说话,冷穗岁全当他是默认了,
“操!”
冷穗岁一脚踹在凳子上,直视阎北野的眼睛,真心问他,“阎北野,你有心吗?”
“你扪心自问,我帮了你多少次?”
“我就算是养条狗,看见我都会朝我摇尾巴,你呢?”
屋内动静越来越大,外面的人就算不想听见都难。
平日里见惯冷穗岁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不担心自家王爷会杀了王妃,更害怕王妃与王爷打起来。
冷穗岁低下头,自嘲一笑,“不愧是摄政王,不愧是能从安槐活着回来的摄政王,比演技谁比得了你。”
“前面对我一次次的试探,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为了再次试探我,甚至委曲求全的迎合我。”
阎北野唇颤抖了一下,“所以你认为,我之前对你的种种,只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试探你?”
冷穗岁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你方才可是清清楚楚说了我本来就是‘眼线’。”
阎北野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苍白的唇染上鲜红。
冷穗岁抿了一下唇,转过身不去看他,默默深吸一口气,眼眶不自觉的发红,
“算了,如今话已经说到这地步,我们也没必要再各自演戏。”
“我打不赢你,这个摄政王府也是你的,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就算死也会拉人垫背。”
阎北野看着她的背影,咽下口腔中的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你走吧。”
冷穗岁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没有犹豫抬脚走出去。
打开房门,外边站着许多人,冷穗岁一眼看见了院中央的温管家。
温管家眼里含着泪,眼里全是怜爱,并没有丝毫怪罪冷穗岁的意思。
冷穗岁忍了这么久,在看见温管家那一刻差点没有忍住,赶忙偏开眼。
憋着一口气,冷穗岁抬脚就要出去,却被行烈一把拦住。
“行烈!”
“行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屋内的阎北野,还有一道便是温管家。
阎北野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她走!”
行烈内心十分挣扎,他身为阎北野的贴身侍卫,当然知道自家王爷对王妃付出了真心。
他想拦住冷穗岁,即便是“眼线”也好,只要将她控制在自家王爷身边,就做不了什么。
冷穗岁看向他,“想打架?你知道的,你打不赢我。”
行烈咬牙,只能放下手,侧身让冷穗岁离开。
冷穗岁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路过温管家时,温管家还是忍不住叫住她,“王妃,”
冷穗岁顿了一下,手在温管家肩膀上拍了两下,随之踱步离开。
温管家红着眼睛,目送她离开。
冷穗岁去院子拿了一些东西就离开。
然而才出摄政王府大门,就被阎闻靖他们拦住。
“岁岁!”
上官谷烟奔向她,“岁岁怎么回事,为什么上京城都在传你家王爷受伤了?”
心思细腻的秦思存察觉到冷穗岁肩膀上的包袱,
“是出什么事了吗?”
冷穗岁垂眸,闷闷道,“他不是我家王爷。”
上官谷烟心一惊,“这.......这是怎么了?”
此时目光也注意到冷穗岁身上的包袱,瞬间大惊,“你这是要干什么去,你.....你不会被你家王爷........”
后边的话上官谷烟没有说出来,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冷穗岁在上京城除了他们几人,并没有和谁关系好。
国公府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上次闹鬼事件后,他们对冷穗岁的憎恶只增不减。
他们可不认为冷穗岁收拾东西去国公府小住几日。
冷穗岁点头,声若蚊蝇,“嗯..........”
“好啊!”上官谷烟登时来气了,撩着袖子就要冲进去找阎北野算账,“我们岁岁帮了摄政王府这么多,如今转头就不认人了,他阎北野还是人吗?”
冷穗岁:“.........”
伸手一把拽过暴躁的上官谷烟,冷穗岁很是麻木,“你不是崇拜他吗,现在骂他不是人,而且你打不赢他,就算他受伤了你也打不赢。”
“那怎么了?”上官谷烟冷哼,“现在我最崇拜你好吧,他怎么能欺负你?”
冷穗岁心里一暖,放开她,“这件事很复杂,一两句说不明白,到时候有机会再说吧。”
“我先走了,再逗留一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皮赖脸不愿意走。”
阎闻靖皱着眉,“你现在去哪,你有地方去吗?”
冷穗岁肩膀一耸,“怕什么,依照我的本事,还能饿死我不成?”
秦思存很是不赞同,“你去我府上,反正我父亲母亲也很想见你。”
冷穗岁会心一笑,很是感动,“那哪成,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开,这要让他们看见我去了秦府,你名声还要不要,弄不好还以为我俩早就有一腿,你以后还娶媳妇不?”
秦思存撇嘴,“我并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啊。”冷穗岁哼哼道,“我不想被沉湖。”
冷穗岁说不无道理,去秦府确实不好。
秦思存他们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秦府的小人就不一定了。
阎闻靖提议,“实在不行你去‘愿兮’?”
冷穗岁摆了下手,“算了,‘愿兮’的地基本来也是摄政王府的,我还没有那个脸。”
“我先走了,到时候再说。”
几人看着冷穗岁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随即同时转身去找阎北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