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旅游团陆续回酒店的时间,电梯里外都很拥挤。
傅明哲如果自己一个人上楼,爬六层楼上去没问题。但是他现在还要拖着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把力气花在抗一个醉鬼上,所以他继续耐心的排队等前面一波人都上完电梯。
等轮到他进电梯的时候,陆建宏也挤进来了。
陆建宏还特意挤到傅明哲身边。
电梯每一层都停一下,到四层就基本上下空了,再往上的时候,电梯里就只剩下傅明哲茅润博和陆建宏三个人了。
陆建宏转脸扫了一眼傅明哲,摆弄着手里的宾利车钥匙,轻蔑的问:“那么漂亮的女人,你怎么骗到手的?”
傅明哲没有回答,眼神突然变得警惕。
茅润博倒是开口了,说:“土包子,没见过美女啊!有什么好羡慕的!外面的美女多了去了!”说罢还使劲拍傅明哲的肩膀,“别以为你小子找个美女有多牛!我分分钟找个更好的!比冯淑宥强一百倍!又漂亮又温柔又听话!还能给我生孩子!哈哈哈!”
电梯在六层停下,傅明哲拖着茅润博出去,把他送进房间扔到床上,被子一盖就走人。
出了门,没想到陆建宏居然还在走廊等着。
傅明哲很想装作没看到他,但是陆建宏直接挡在他回房间的路上。
“傅总,给个面子,聊聊?”陆建宏见自己都站成马路桩子了,傅明哲还是不搭理他,干脆直接开口了。他的最终目的当然是女人,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中卑微点也没什么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我很忙,没空和要饭的打交道。”傅明哲觉得这个陆建宏真是有病。欺负人都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要给他面子。“还有,我郑重提醒你,你口中那个漂亮女人是我太太。”
陆建宏之前在电缆厂干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他给的所谓的两个选项,明摆着就是只给了唯一的选择。他用这种手段要沙时薇,说白了相当于明抢。
陆建宏其实并不清楚傅明哲的情况,以为他只是一般的名校毕业生。他自认年长十多岁,在大小四个厂子当过一把手,经验丰富,所以在傅明哲面前表现出一副过来人的嘴脸,还装腔作势的亲切教导傅明哲说:“年轻人,多听前人言,不然会吃亏的。你还年轻,漂亮女人多的是......”
陆建宏光在电缆厂任职期间就搞过四五十个女人,除了沙时薇,就没有他弄不到的。他从来就不把女人当人,他认为女人天性犯贱,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就算是别人的老婆,只要他陆建宏稍稍表示一下意思,最后还不是一样送上门来。
傅明哲来电缆厂这段时间没少听说关于陆建宏的黄色消息,知道这人正经事没干几个,挖空心思整天就知道玩女人。
想起那天沙时薇哭着问他,休息室的床上到底睡过多少女人。事后他稍微一联想就知道了,沙时薇问的那种事不是他做的,于是他及时和沙时薇解释清楚了。但是后来他想了想,觉得那床确实挺不干净的,这几天他正考虑换掉那张床。
现在这个把床弄脏的老东西就在眼前,傅明哲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角度,说:“你好好的退了,我还懒得找你。你送上门来,可别怪我连你一块查了。”
陆建宏刚被辞退心有不甘的时候听董事会里某人提醒过他,让他轻易不要去惹傅明哲,说这个人看起来挺好脾气的,整人的时候很有手段。
陆建宏这些年一直处在厂长的职位上,面对的都是些头脑简单的普通员工,早就被吹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傅明哲就像厂里那些动不动撂狠话的愣头青一样,因此一点也没把傅明哲的话当回事,反而嘿嘿笑出声,“成,让你先玩两天,哪天想开了,把人送来。什么时候人送来,什么时候那块地的事就解决了。不过我可提醒你,我的耐心很有限。”
傅明哲微微点头,垂眸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再也不搭理陆建宏,傅明哲敲敲房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清脆的叫声:“来了!”
沙时薇穿着白天那身衣服来开门了。
年轻漂亮的女孩披散着刚洗过的头发,一双泛着光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着傅明哲,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眨眨眼就勾了别人的魂。
看到她的瞬间,傅明哲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明,温声问:“等久了吗?”
“没有,我刚才出去找你没找到,我才刚回来。”傅明哲挡在门口,沙时薇没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的陆建宏。就算看到了,她也不认识。
傅明哲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不给陆建宏打扰的机会。
“洗澡了吗?”傅明哲问,他刚才在酒吧里熏了不少烟味,觉得浑身都不爽利。他虽然经常和别人喝酒,但是却不喜欢别人抽烟。如果一身烟味,他会难受的睡不着觉。
“洗过了。”沙时薇小声说。
“去睡吧。我一会就来。”傅明哲轻轻用指背蹭了一下沙时薇柔滑的脸庞。
沙时薇“哦”了一声,看着傅明哲进了卫生间关门,抿抿嘴走到床边。脱掉衣服,躺进被窝里,像只待宰的羔羊。
傅明哲冲洗了好久,光头发就洗了两遍才出来。
他关上大部分的灯,只留下床边一盏昏黄的台灯,走到床边,见沙时薇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莞尔,“怎么还不睡?”
“哦。”沙时薇听话的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一侧的床被压下去,傅明哲坐上床,听到手机充电的声音,然后傅明哲躺下了。
屋里异常安静。
外面走廊上时不时有各种人为的动静传来。
沙时薇等了好久,身边的人都没有动作,她忍不住睁开眼睛朝傅明哲看过去,见他在干看着自己。“你......干嘛?”
傅明哲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守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天时地利都完美了,偏偏他喝酒了。
刚才他到处都找过了,房间里没有提供那种一次性用品。太晚了,他不想再下楼折腾了。
其实刚上床的时候他还有点心存侥幸,但那一瞬间过去后,他就清醒了。
傅明哲没有过女朋友,不等于他不知道女人怀胎十月的辛苦。
他的首都大学同学薛倩怀孕的时候,作为单身汉的他帮忙接送过多次,亲眼见过薛倩怀孕时的各种不适。如果一个女人在忍受了那么多辛苦之后,却得到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
他的亲生母亲就是个再典型不过的例子,生下来就有智力缺陷,短暂的一生过得可笑又可悲。
在他的外婆早早病逝后,他的母亲失去了在人世间所有的庇护,最终落得那样悲凉凄惨的结局。
他没有权利责怪生母和外婆,但是他绝不能让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他的女人身上。
他要给沙时薇幸福,保护她,让她一辈子再不受任何伤害。
如果生育带给沙时薇的是万劫不复的伤害,那他宁可不要孩子。
沙时薇这么漂亮,这么可爱,他内心深处卑微的希望,只要沙时薇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愿意奉上他所有一切。
他生怕沙时薇有一天后悔和他在一起,他想要孩子的最主要目的是把沙时薇留在他身边。
他明白自己的想法自私而卑微,但他还是决定,为了能把沙时薇捆在他身边,他可以不惜用上更多卑劣的手段。
沙时薇不知道傅明哲的想法。她只知道,她现在处于男女关系中弱势的一方,她是被姑姑卖掉的商品。她需要配合这个男人,需要讨好他,必要的时候,需要她丢掉脸皮也可以。
她不是没在旅馆见过作风大胆放浪的女人。她们在外面就敢各种肉贴男人,进了房间更是制造各种刺耳的动静。
所以,既然傅明哲没有明确表达拒绝,她觉得她应该主动。所以她便小心的朝他那边挪了挪,胳膊碰到了胳膊。
前些天她身体不适,傅明哲晚上都是搂着她睡的。刚躺下一时睡不着,他还会上手摸一会。
起初沙时薇很不适应,被摸的羞耻感让她精神紧张,怎么都睡不着,次数多了渐渐就习惯了,还学会了动手反击。
到现在躺下后,如果身边没有男人热乎乎的体温,她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她的身体都已经好了,她觉得,傅明哲肯定是想要的。
傅明哲以为沙时薇贴过来是想要抱着,于是熟练的把她搂在怀里。反正这些天抱着都习惯了,女人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抱起来很称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沙时薇愣了一下。
她和他贴的太近,以至于她大腿上都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炽热的坚硬,可是他却宁可加重呼吸缓解,也不做什么动作。
“傅明哲?”她疑问。
“怎么了?”他也疑问。
靠的这么近,傅明哲一开口,沙时薇就闻到他嘴里的酒气,已经过去半天时间,酒气还是这么重。
想到中午傅明哲喝多了,在电影院里只稍微休息了一会,沙时薇想了想,觉得可能他酒后就不行了。毕竟他们第一次就是在他喝了酒的情况下,那次和后来成功入门的那次,给她的感觉是都挺不行的。
沙时薇心里松了口气,不行有不行的好处,至少今晚她不用担心被折磨了。
姑姑开的旅馆是用以前私人矿的旧宿舍楼改造的,房子建的质量一点也不好,楼板丝毫不隔音,她在自己的屋里都能听到各个房间传来的动静。
有的女人会放声尖叫,有的则哼哼唧唧没完没了,还有的会哭出各种难以理解的声响,这些动静经常把她半夜吵醒。
那时候她未经人事,不知道屋内的人到底在干什么,能发出这样那样的动静,姑姑又不让她管,她一度以为是屋内的女人被男人殴打了。
所以她从很早就警告自己,绝对不要对男人动感情,不然就是自讨苦吃,她才不会有一天和男人跑到旅店找虐。
后来在大学宿舍里,沙时薇被同宿舍的一个同学科普了床上了那些事,才知道男人和女人脱了衣服能干那种事,而且那种事还能上瘾。
最初了解真相的那段时间,沙时薇短暂的幻想过自己和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发生那种事。然而随着后来她和那位给她科普的同学关系闹掰,连带着被科普的那种事也被她嫌弃,于是她再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虽然闹掰了,但是那位科普达人很爱在夜谈会上大谈她的新男友如何厉害。沙时薇觉得她讨厌,大部分时候都不搭理直接睡觉。偶尔她白天睡的多,晚上睡不着就闭着眼听。
有一次科普达人提起那种事上男人活动的时间越长,证明他越厉害。越厉害,女人就越xing福。
沙时薇这时联想起那位同学的话,对比一下傅明哲的情况,觉得他应该属于那方面不厉害的人,而她应该是没什么xing福可言了。
不过,沙时薇从小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她养成了会自我安慰的优点。
既然傅明哲已经有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优点,那他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缺点,就没必要纠结了。
所谓的xingfu,从来没有得到过,当然也就无所谓失去。
于是沙时薇就真的放下心睡着了。
傅明哲搂着沙时薇,目光涣散,长夜漫漫,他在盘算着接下来漫长的一个月该怎么办。算着算着,睡意袭来,他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