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猪仔做媒介,沙时薇终于能暂时放下矜持,相对热情的和贺团长搭起话来。
贺团长趁机对小兵使了个眼色,对方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家伙回房去了。临进门,小兵回头又朝沙时薇瞅了瞅,见沙时薇再没给他一个关注,这才彻底死心。
“没想到养小猪还这么麻烦呀!”沙时薇听了贺团长的介绍,摆弄着小猪的蹄子,感叹:“要是小猪永远这么小这么可爱多好呀!”
“这种小猪养着就是为了吃,一直长不大就麻烦了。”贺团长搭话。
“是啊。”沙时薇惆怅的应声,目光又转向满地跑的毛茸茸的小鸡仔,“都是为了吃才养着的。”它们的命运好凄惨。
贺团长见沙时薇脸色渐郁,问:“你以前养过什么动物吗?”
沙时薇笑了笑,说:“没有。我小时候很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没有办法养什么动物。”
“我也没养过。我上小学的时候,邻居家养了一条大狼狗,有时间我就和那条狗玩。后来那条狗摔断了腿,就被杀了吃掉了。当时我哭的比邻居还厉害,后来邻居把狗绳子送给我做个纪念。从那以后我就绝了养宠物的心思,我觉得我承担不起失去的痛苦。”贺团长感慨说。
“哦。”沙时薇有点惊讶,看起来一本正经、强壮如牛的贺团长竟然会有承担不了的痛苦。她轻轻抚摸着怀中柔软的小东西,回忆说:“我没有养过动物,但是以前养过一些花。不过.....别人不喜欢,还没等开花就把它们给拔掉了。”
“好可惜啊。你父母是城里人吗?”贺团长觉得乡下人家里总会养些家禽家畜,既然没有养什么东西,那么合理猜测她可能是城里人。
“不,不算是吧。”沙时薇想了想,“我爸爸......是高阳的乡下人,我妈妈是泉城人,也不算城里人。”
“原来你是高阳人啊,我们这有不少年轻人来自高阳。他们都很能吃苦,想来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贺团长仔细打量着沙时薇的模样,见她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高兴的情绪。
“哦。”沙时薇又恢复到那种四平八稳的客套语气。
“噢!我想起来了,傅工前段时间去了高阳,他是在那里遇到你吧?”贺团长追问。
沙时薇眼神闪了闪,垂眸看着怀里小猪细软的毛发,轻轻回答了一声:“嗯。他在我家附近的电缆厂当厂长。”
“你知道他去高阳之前是做什么的吗?”贺团长不想再走曲线救国,直接问了。
“不知道。他跟我说起过,他不能告诉我,他要我不要问。”沙时薇无所谓的说。她只在意傅明哲给她提供的物质生活,至于其他的,她管不了,不让问正合心意。
“哦。”贺团长斟酌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又问,“我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你和傅工结婚了吗?”
“还没有。之前他说他的证件都在首都。今天我们这才刚到首都,他直接就带我到这来了,还没来得及拿证件。”沙时薇局促的一笑。
“哎我记得,他好像去高阳没多长时间?”贺团长好似不经意的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没有多久......有半个月了。”沙时薇不安的回答着,把头低的更低了。
“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你父母知道吗?”
“我父母......他们早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我姑姑长大的。”沙时薇再傻,到这时候也察觉出贺团长一直在问她这些个人问题的意图了。“贺团长,我......我真的不是......我刚才在车上睡着了,我睡醒了周围都没有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哦。”这次换贺团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一点也没有被看穿的窘迫。
沙时薇本来是有点紧张的抬头瞧瞧贺团长,见他居然笑了,不由的脸热了。
贺团长生得人中龙凤,又有身份和地位的加持,沙时薇站在他面前,直觉又贫穷又土气的自己低入尘埃,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贺团长说,“傅工是我的朋友,他这个人挺好的。”
“是啊。”沙时薇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
怀里的小猪突然活动了一下,沙时薇抓紧时机假装摆弄小猪,又低下头,再不敢看贺团长。
“薇薇!”就在这时傅明哲赶过来了。
沙时薇如遇大赦,赶紧快步奔过去,忙不迭主动呱呱说起话:“傅明哲,你看,这小猪可爱吗?它可乖了,可好玩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的小东西,没想到猪小的时候这么可爱。”
傅明哲笑着伸手也摸摸小猪,点点头,伸手揽过沙时薇纤细的腰肢,刻意亲密的看向沙时薇说:“确实。我记得有一种宠物就叫荷兰猪?要不要买一只回去养着?回龙关那里有个批发市场卖宠物,明天我带你过去看。”
“好啊好啊。”沙时薇不自然的伸手把小猪塞给傅明哲,“你抱一下它吧,我有点累了。”
“还是给我吧。”贺团长跟过来从沙时薇手中接过猪仔,“傅工忙完了?”
“我已经找到不工作的原因了,给它里面换个新的轴再加点机油就可以了。”傅明哲说着,揽着沙时薇的手臂略用了点力气,“不早了,我晚上还有约,今天麻烦你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多次帮我忙我还没来得及谢你。有空我请你吃饭。”贺团长说着,眼神顺便瞟了一眼低头缩脖子装鹌鹑的沙时薇,“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必须的。”傅明哲又刻意揽紧了沙时薇。
沙时薇从傅明哲来到之后,就再也没有抬头正眼看过贺团长。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沙时薇虽然低着头,但是脸上还是配合的挤出一个笑。
贺团长暗自觉得奇怪,沙和傅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情侣,两人虽然紧挨在一起,却没有丝毫亲密感。
傅明哲怕露馅,急于迈步离开,沙时薇更是迫不及待的小跨步跟着。
她希望变暗的天色能帮她掩盖脸上不自然的红热,更希望傅明哲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什么都没留意到。
可惜傅明哲眼神好的很,大老远就看见沙时薇和贺团长站在一块说笑。他和沙时薇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没见过沙时薇那样一脸自然又腼腆的笑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