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百里霜,绮罗城本土人士,修为快结丹了,刚二十九之龄……”
百里霜年近三十,看着却不过二十出头,只是他称自己已近结丹,多少让人侧目。
“道友,天才啊!”
落阳拱手恭维:“如此年龄,就有这般修为,真是少见!”
百里霜一听,似颇为不好意思。
忙摆手道:“我观四位兄台同样不凡,所……所以就想交个朋友!”
听这话,几人面带疑色。
这人都快结丹,且年龄也不小,怎么这心性,像个初出茅庐雏儿似的?
“砰!”
忽地,一道拍桌声猛然响起。
只见那年过五十男子,一双浓眉间似积攒不少怒意,他缓缓起身,走到四人面前。
先是轻蔑看了一眼,又拉住百里霜胳膊,语重心长道:“我儿,你天赋异禀,自当好好修行,光耀我百里家门楣。”
“至于这四人,不过一群酒囊饭袋。”
“与他们相交,只会让你变得懈怠。”
“你记着,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努力者更多,你只有做得比他们更好,才有机会,在最后压倒他们,赢得先机。”
听到这话,落阳挑眉道:“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百里雷,我百里一家,在绮罗城传承已久,虽不复从前那般光景,但也不是你等几个臭鱼烂虾,能攀上关系的。”
百里雷说罢,又是盯着百里霜道:“我儿听话,与烂人相交,不如打坐修行。”
“爹……”,百里霜面带迟疑之色。
“住口,你莫不是想回到族内,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跪着个三天三夜?”
百里雷恨铁不成钢,又道:“我儿,祖宗之灵都在看着你啊,你想让他们失望吗?”
见这一幕,落阳真是忍不住笑了。
“我等臭鱼烂虾?”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他缓缓起身,手指着听烛:“这货,卦宗大少,卦宗知道不?号称大爻第三国教,一指头就能给你什么百里家戳的稀巴烂!”
又指着季墨:“他,十相门猴崽子。”
“你这般言语轻怠,是否想让你儿,也尝尝这猴相连命之术?”
落阳忽地一笑,接着道:“最关键是,他有十三位娘,猛不猛?你怎么比?”
“至于他……”
落阳望着李十五,清了清嗓。
“其注定,是大爻第三位,也是最年轻的国师,当站芸芸众生之顶,俯瞰世间生灵。”
“至于我,怕把你吓死,就懒得讲了。”
此刻,他们位于酒楼二层,拢共就两桌人,也没个旁观的。
百里雷面上惊疑不定,而后冷笑一声:“乱扯虎皮罢了,与那些地痞流氓无异。”
“小崽子们,休想胡言乱语,坏我儿那颗进取之道心!”
忽地,听烛往桌上放下一块金色令牌,上面大大一个金色‘卦’字,熠熠生辉,又给人一种仿佛山峦般地厚重之感。
“卦宗金令,爻帝所赠。”
“整个卦宗,只有我和三位师父有。”
瞬间,百里雷面上精彩至极,也不敢回话了。
只是对着百里霜
道:“我儿,靠人不如靠己。”
“至于其它,一切皆如浮云,根本不长久,听话,咱们立即回族内钻研道术,再闭几个月的死关,提升法力。”
见此,百里霜只能一个劲儿赔礼。
“几……几位,抱歉打扰了。”
说着,便是低着头,跟着自己父亲远离。
见人走远,落阳忍不住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都快修至金丹了,还被自己父亲如此约束。”
“关键是池子里圈养着,怎么也出不了遨游九天之真龙啊,这道理都不懂!”
李十五道:“各人皆有活法,管他们干甚,不过这当爹的,挺有意思。”
“对修士而言,他岁数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自己干嘛吃的?”
这时,季墨突然起身。
“几位,我得去认娘了,等祟妖现踪时,咱们再会!”
听烛道:“我还得寻上十人,与我八字不合的!”
说完,便是独自离去,端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冷淡样子。
“这次出现的祟妖,到底什么个情况,你纵火教有底儿?”
李十五低声说着,对这一次的妖,他格外上心,就怕又是个类似祟僧那种大妖。
“说不清楚。”,落阳摇头。
“反正据我教记载,这百多年来,其每次现身,都是害不少人命!”
“而我之所以来,是我教长老让我来碰碰运气,说真的,同样一头雾水!”
落阳耸了耸肩,又叹了口气。
“哎,听烛那厮上次没死成。”
“怎么说了,挺可惜的,就怕他和你抢国师,毕竟我可是以命下注的!”
落阳心中一动:“要不,咱们想个阴招?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人间正道是沧桑!”
一旁,李十五面无表情。
“有道理,我看好你!”
落下句话,也是就此离去,懒得和对方费这些唇舌。
绮罗城中。
一处僻静且阴暗巷弄之中,这里的,多是些穷苦百姓,勉强养家糊口那种。
其中一处人家。
此刻一道道恸哭之声,哭得肝肠寸断,其声凄厉,让人不忍耳闻。
原来是一位老妇人,带着三个瘦小幼童,匐在一老汉儿无头尸身上。
只是下一刹。
一整袋黄澄澄金子,就这么突如其来一般,落在他们身旁,滚作满地。
院外,听烛转身就走,不作丝毫停留。
然而,还未走几步。
便见一位白须,满是皱纹老者出现,摇着头,眼中似很是失望。
“徒儿,你仁慈了。”
“一时是罪,可到最后,不一定是罪!”
“我有一卦,与你八字不合。”
“听烛徒儿,再给你加一百吧。”
望着怀素消失不见,听烛矗立原地良久。
而后,取出供桌,高香,黄纸,木剑……,开始下咒!
只是他咒的,却是乾元子生辰八字,也不知他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