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翻腾,一如水窒息感便袭来,宁兰在水中小口小口吐气,减缓呼吸频率。向艄公说的漩涡位置游去。
直到肺部呼出最后一口气,她才从水中探出头。猛的呼吸几口,便又沉下去。
宁兰放松身体漂浮在水中,试图感受有没有异常情况,她现在无比希望突然出现一阵风,或是一个漩涡,能裹挟着自己回现代。
江上水流湍急,她身体被水冲刷的左右飘荡,就是没有任何异常天象发生。即便现在下了雨,也依旧没有出现艄公说的漩涡。
不知道是不是江水太凉的缘故,不大会她腿脚就有些抽筋,不得返回乌篷船上。
*
江阿公正躲在船舱中避雨,听到动静忙探出身,“快进来歇歇,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你说你个姑娘家家的,就非得现在来找,这么冷的天。”
船舱内炭火煨着热水,她倒了一杯喝下去,身体变暖了些,“我兄长给我托梦了,说他就在这。”
“阿公,你不是说下雨这就会有漩涡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
江阿公抬头看看江水两侧的江水拍打石壁的高度,不确定道,
“那漩涡也不是每年都会出现,往年都多要到夏末秋日,或是下了大暴雨,水位上去了才出现。”
宁兰......
许是现在季节不对,但是她等不到明年了,不管怎么样,今天她还是要再试试。
放下喝热水的茶碗,又跳入水中,直到再次力竭,才不得不顺着腰部绳子靠近乌篷船。
她没有立即上船,一只手扶着船身,身子泡在水中眺望江水两侧悬崖峭壁。
两侧山峰高耸入云,天空黑漆漆的压迫的人喘不上气。
她仰着头,细密雨水砸落在眼睫上,模糊了视线,伸手抹掉脸上的水。
也许她猜错了,她根本回不去,她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甚至有些消极的在想,回不去干脆死了算了,这么东躲西藏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当真松开手,张开手臂,脱力般躺会水面上,任由江水漫延过口鼻。
“咳咳咳!”
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从江水中探出身子,拽着腰间绳子爬上了船。
*
宁兰一身水离开岸边准备回到她的小院,在水中泡这么久,身体早就冰凉一片。被冷风一吹,身子就抖的厉害。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钟姐撑着油纸伞带着花儿等在门口,看到她浑身湿透,连个伞都不撑,惊讶嚷道,
“我说钟妹子,这天这么冷还下着雨你还往水跑,你这是不要命了?你兄长他看到你这样子受罪定是舍不得的。”
宁兰感觉肚子有些疼,不知道是不受凉了,忍着痛把人引进屋中,自己回屋换了身干爽衣服出来,“钟姐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提到这茬子,钟大姐眉飞色舞道,靠近她小声道,
“我给你说个好事,你这两次去我家,我家隔壁不是住着个郎中吗,他姓钱,年二十六,老婆去年出去采药摔死了。
钟大姐压低声音道,“他这几日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在嫁的意思,想让我撮合撮合你们。”
那人宁兰有印象,她去钟姐姐家找他问过路,后来去又在门口见到两次,倒是没想起他会起这心思。
宁兰这会肚子疼的厉害,她可能来月事了,随口敷衍道,“钟姐姐,我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若是寻到兄长,不日就离开这了。”
钟大姐把花儿放到地上,打发她去檐下玩,自己坐到宁兰对面,还不死心劝道,
“徐妹子,钱郎中虽然年纪比你大了点,但是他会看病,有一技之长傍身。”
“而且他家里还有二十多亩良田,双亲还不在了,你嫁他不亏的进门就能做主,县里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着嫁给他呢。”
钟大姐真心实意在劝她,虽然她同这徐妹子感情不错,但是这门婚事,她着实觉得是徐妹子高攀了,怎么她还能不乐意呢?
她还想在劝,就看到宁兰一脸痛苦蜷缩着蹲下,连忙奔过来,焦急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是肚子疼吗,你说你,这么冷的天下水,能不肚子疼......”
钟姐姐看着她裙摆下一片血迹,忽然收了声,“你、你,这这......”
肚子痛的像是被人五脏六腑都被人拿刀到处搅乱,宁兰眼前阵阵发黑,被钟大姐扶着回床上,只觉的腹部痛的眼前东西看不真切,声音也听不真切。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看她身下流血,人也痛的晕过去,钟大姐连忙找附近的人去城中带郎中过来。
钟大姐在屋子急的团团转,她生过花儿,年岁又长一些,这徐妹子八成是怀孕了。
就是不知道目前这样子还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