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皮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宁兰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犯贱呢,我都说不想待在这了,你还强求,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季宴清根本不理她的话,自顾自说道,“宁宁,提条件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你错过可就没有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肯放自己走了,认识到这一点,宁兰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坍塌了。
宁兰忽然绝望的蹲到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先是小声的哭,慢慢的哭出声,最后变的嚎啕大哭。
看她哭个差不多了,季宴清才站起来,在她面前蹲下,手抚上后脑,同她平视,
“宁宁,你不要只想坏处,你仔细想想,孤也没这么差是不是,这次你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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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哭累了,深呼吸一口,抹掉脸上眼泪,“你就不怕强行留下我,我把你的后宫闹的鸡犬不宁。”
他噗嗤一声笑出声,像很是期待,“那你要大点动静,不要整日找孤给你做主就好。”
宁兰深呼吸好几口,才平静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走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存活,在图来日。
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想见其他的任何人,其他人也不要来打扰我。”
“可以,孤免你请安来往,准你幽居沁芳殿。”
“我不喜欢关在这,还要能出宫放风。”
“也可以,特准你一个月可以出宫一次。”
“我不想生孩子。”
季宴清闻言脸色难看,“宁宁,是让你提条件,不是让你当孤是红螺寺许愿台,对着孤许愿,这个绝对不行。”
他当然需要子嗣,不然这江山社稷谁来继承?
看她还要在在提,季宴清朝外喊道,“于海,把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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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值完夜正要睡觉,便被于总管带到这正殿,往日她是禁止来到这的。
忽然看到院子中熟悉的人影,她几乎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真是他们家姑娘,跑过来,惊喜道,“姑娘,你怎么在这。”
她力气太大了,撞的宁兰一个趔趄,季宴清皱眉把人扶住,这丫头做事也太毛躁了。
轻烟这才看到后面的人,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于海你去带她回沁芳殿,顺带交待伺候的人好生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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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轻烟,宁兰注意便到她身上,那天她跟着季宴清去了温泉别院,只留下轻烟一个人在离宫。
她若是走了,季宴清必定第一个询问的就是轻烟,所以她给轻烟留了纸条,若是季宴清问她,什么都可如实回答。
轻烟并不知道她的事,说出来也无妨的。
两人跟着于海走回沁芳殿,打发走了人,宁兰才同轻烟开口,“轻烟,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她一问,轻烟就哭的一脸眼泪,宁兰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姑娘,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到皇宫来了。”
宁兰只能捡些能说的说了,才问她,“你为什么来这了?”
“那天离宫乱了之后,太子他就把我送到这了,他说以后你住这,让我先为你打理着。”
轻烟看没有外人,小声说,“姑娘,你是不是跟陈铭走了,是太子他把你带回来吗?”
“陈铭是谁?”
“她是宁府的马夫,我怀疑他是特意为了姑娘才来宁府的。”
“往日他总是有意无意接近我,那天离宫动乱,他也是先来找你的下落的,不过你不在,他就没找到人,我不知道他底细,也不敢乱说。”
“虽然姑娘你留的纸条说我可以都说,不过这个人我总觉得他对你没恶意,我便没同那太子说。”
“好轻烟,你可真机灵。”宁兰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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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在这世上认识的人不多,母亲已经不在了,唯有宁家和未婚夫和她有关联。
后来她来到这,除开太子的人,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这个陈铭看这情形绝不可能是宁家的,不然何必遮遮掩掩,那最有可能是未婚夫和徐郎君。
未婚夫是贫民出身,马都没见过,别说雇佣一个技术娴熟的马夫了,他在国子监俸禄并不高。
都城居大不易,他也就勉勉强强过日子罢了。
这人想必是徐郎君派来的,他到底为何这么处心积虑的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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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芳殿的侍从们一听说来了个主子,当即聚集在一起在院子求见宁兰。
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率先开口便道,“奴婢海棠,是这沁芳殿殿的管事姑姑,往后就在这贴身伺候主子。”
轻烟一看她,神情就变的有些不自然,宁兰注意到了,“你们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宫女们又都散开,有个年纪稍小的开口道,“海棠姑姑,这新主子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就把我们打发了?”
海棠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是道,“先看看再说吧。”
宁兰发现轻烟的神色有些异常,“轻烟,往日在这她们欺负你了吗?”
轻烟怕姑娘为难,摇摇头,“没有,就是太想姑娘了,每日都在担忧你在外面是不是吃得饱穿的暖。”
自家姑娘没怎么吃过苦,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婶婶疼她,几乎什么都依着她,这么跑出去不知道吃多少苦,
“我想见你,但是又怕见到你。”
宁兰好笑道问为什么。
轻烟说的委委屈屈,“怕你得罪了太子,回来后他会罚你。姑娘我们以后就在这皇宫过了吗?”
“嗯。”
都这情形了,季宴清还不肯放过她,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仔细想想,按她现在的年岁,才不过十七,若是能活到八十岁,她才过人生的不到四分之一。
若是这么寻了短见,多不划算。
现在不过自己一直不喜欢他,他没受过这种打击,觉得稀罕,也许半年就腻了。
再说,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对她有兴趣,往后他见的女人多了,说不得就有那哪个入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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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于海进来传话,“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说是听闻你病了来看看你,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这倒是在季宴清的预料中,他关了嘉月禁闭,又一直不松口册封的事,皇后一直在等他低头。
他连请安都不去,她倒是能忍,现在才来。
刚起身想出去,被于海拦住,指了指他胸前衣襟,“殿下换个衣服吧。”
季宴清这才注意到,衣襟被宁宁抓的乱糟糟的,脖子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印子。
忍不住笑出声,她下手怪狠的。
于海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他换好衣服去了偏殿花厅,“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林皇后连忙道,“二郎不用多礼,听闻你病了,母后来瞧瞧你。”
“只是偶感风寒,让母后挂念了。”
面上瞧着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林皇后心中气结,这不是亲生的,到底是隔着一层,
“听闻昨日嘉月胡闹,打了你房中的侍妾,我就让她来给你认错了,二郎你怎的还把人关了禁闭。”
“她被我娇惯坏了,你关了她禁闭,让她在这都城如何自处?那些贵女们怕不是要在背后笑死她了,她以后估计都要羞得不敢不敢见人了。
林皇后磕了磕茶杯盖,垂眸问道,“说起来什么重要的侍妾,值当二郎你你如此大动干戈?”
季宴清收了神色,抬头看林皇后一眼,沉起脸,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同嘉月起争执,藐视公主,自然不能存活,人已经被儿臣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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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