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回到宫中已经半夜了,想了想宁宁或许已经睡下了,便歇在紫宸殿。
于海看他满脸红肿,疑惑道,“陛下脸上怎会如此?”
“无事,不当心受了些伤,去传旨,明日朕不上朝。”他伸开胳膊,示意于海给他宽衣。
于海伺候着他脱完衣服,又换上寝衣,才说道,“今日晚膳后贵妃过来寻陛下了。”
闻言季宴清倒是有些惊讶,“她说什么了?”
“倒是没特意说什么,只是见陛下还未归便又回去了。说若是陛下回来,就遣人去告诉她一声。”
“方才奴才已经派人告诉沁芳殿的掌事宫女了。”
她竟还会主动来寻自己,这倒是稀罕了,往日巴不得不见自己,今日怎么改性了,难道今日之行起效果了?
于海又道,“对了,贵妃娘娘今日说,她想要个掖庭受罚的宫女过去沁芳殿伺候。”
看陛下有意往下听,于海才接着把详细情况说出来,
“这宫女原先在紫宸殿伺候的,唤做兰乔,娘娘说是玉珍公主来那天,她帮忙拿了药。”
“这宫女说是当年家里犯了事,籍没入宫的的罪奴。”
他并不关心这人前尘旧事,能进紫宸殿伺候的都是能力过关,没有二心的,宁宁想要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给她吧。”
翌日一早,兴许心中有事的原因,宁兰早早便醒来了。海棠来给她送水洗漱,递过来帕子给她,
“昨日半夜于公公派人来传话,说是陛下回来了让娘娘不用挂怀,我看你睡下了,就没打扰。”
她心中暗自夸海棠有眼色会办事。
要不是怕连累自己,她才不关心他死活。被半夜吵醒还请更不值当了。
她不过象征性的去问问,不然他又要过来说些难听的话。
她甚至能想到他的嘴脸,他估计要骂:陪你去散心,我出了事,你倒是吃得香睡的着。
这完全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不然她才不想去呢。
只是目前这种情形,季宴清要是有个好歹,自己怕是先得完蛋,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海棠约莫知道陛下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和娘娘分开,现在他人都回来了,娘娘于情于理要去看看才是。
她打定注意开口劝道,“用完早膳,娘娘不如去看看陛下。”
宁兰不想去,咽下一口粥,“他今日要去上朝,想必要忙政事,我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昨天是假期的最后一日,今天应当上朝才是。
两人说话间,于海带着名女子过来,宁兰认出来是那日帮她的那个宫女。
于海笑眯眯道,“贵妃娘娘要的人奴才给您带来了。”
他往边上挪挪身子,“还不拜见贵妃娘娘,你命好,贵妃娘娘心善救你出来掖庭。”
“奴婢兰荞见过贵妃娘娘。”兰荞说完拜下去。
海棠把人拉起来,“娘娘心善,这里不用时时跪拜。”
于海并未走,反倒笑眯眯朝着宁兰道,“这丫头名讳同娘娘撞了,娘娘不如给她换个名字。”
别人的名字怎么能随便换呢,她不乐意做这个坏人,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也不能我叫了就不让你叫,你若是喜欢这个就不用换,我不讲究这些的。”
“奴婢的名字是入宫的时候,总管统一起的,奴婢想换一个。”
边上有个绿植被露水打湿,一颗颗圆滚滚的露珠凝结在绿叶上,“奴婢朝露吧。”
宁兰并没有什么意见,把她安排给了海棠,本想继续练字,于海便道,
“今日陛下不上朝,在书房处理这两日堆积的奏折,娘娘无事不如去陪着。”
宁兰......
服了,一个个的,都让她去巴结季宴清,宁兰才不想去。
现在徐郎君说会救她出去,这两天心中轻松很多,更不想往他跟前凑。
一个理由用遍天下,怎么劝她都说不能耽误陛下政事。
于海只好只身返回书房复命,季宴清正在书房批奏折,“陛下,奴才把人送过去了。”
“她可有说什么?”
“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把人安排了,对了,娘娘没说让那宫女改名,是宫女自己改的名字。”
季宴清放下笔,想了一会,似乎没有头绪,“于海,去把她叫来书房伺候。”
她倒是会躲懒。
于海一愣,一时面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陛下当是在说找贵妃娘娘过来,连忙出门去寻人。
*
宁兰本来在描字,一脸不情愿跟着于海去了紫宸殿书房。
到的时候他正在批奏折,想来是这几日因为大婚堆积下来的,她到这,那人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看看她,然后接着忙活。
并未理她,连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做什么非要把她叫过来。
她也不见外,在边上小几旁坐下来。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顺势拿小几上的书看了起来,是一些史料,她看的兴致缺缺。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他还没同自己说话的架势,正想开口,就见那人冷笑一声,拿着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宁兰看了看于海,他冲自己摇摇头,顿时收了声。
又过了一会,他瞧着没这么生气才开口,“那边地上箱子有话本子,无聊就去拿本看。”
宁兰闻言拿了一本,是民间传闻,都是些山怪水鬼成精的事。
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直到午膳,她肚子饿的厉害,看看那人毫无起身的打算,她便没开口。
桌面上放了盘点心,她捏了块尝尝,糯米的外皮,里面是软烂的红豆沙,甜而不腻,还挺好吃。
便又拿了吃了一块,边上还有沏好的茶水,吃完顺势喝了一口。
*
季宴清看她自己坐那自己吃饱喝足,竟是趴桌子上睡着了。
真是......
于海进来添茶,看墨用完了又上前磨墨,正想开口就看到陛下做了个噤声动作,只好跟着出去,
“陛下,太后宫中的的秋嬷嬷在外面候着,说是领了太后旨过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