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只觉得睡了好长一觉,睁开眼便看到边上坐个人影。
她转了转眼珠,没在动作。好一会才听到他说话,像是犹豫很久才开口,“宁宁,此事是我的过失。”
宁兰忽然做起身,下床冲出屋外,季宴清把人拉住,“宁宁,你冷静些。”
她有些歇斯底里,吼道,“她们杀了我的猫,还差点杀了我,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要去杀了她们。”
他不肯放手,宁兰就张嘴咬在他拉住自己的手腕上。她用了大力,牙齿咬破皮肉,嘴里顿时满是甜腥味都不肯住口。
她恨那些人,也恨他。都是他的错,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怎么会在这任人欺凌。
“她们我已经处理了,是我不好,你若是想出气,你就咬吧,只是那猫已经死了,你看开些,我知道你看中它,只是不能死而复生......”
她张开嘴,松开唇齿间的皮肉。
季宴清看着小臂上血液顺着手掌往下流。忽然胳膊上一沉默,她脸紧紧贴在自己胳膊上,臂膀传来一阵湿热。
她在哭!
她哭的像是幼兽,呜呜咽咽的哭诉道,“小猫又没做错什么,它那么小,那么乖,每天都在院子从来不出去。”
“我每天都要陪它玩的。她又碍不着别人什么事,为什么要害它?我在这宫中这些天,最开心的就是有它陪着我,可是它没了。”
“我也没做错什么,她们一个个为什都这么恨我,为什么要巴不得我死?我又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她哭了好一会,从呜呜咽咽的哭,到嚎啕大哭,“你饶我一命吧,放我离开吧,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季宴清安安静静听着她哭诉,像是在指责他无用。他承诺过不会在让人欺负她,又一次食言了。
太后趁他出宫不在,闹这一出来报复他,差点要了宁宁的命,“宁宁,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安静下来我们再说。”
*
轻烟端着饭菜进去室内,看她躺着盯着帐子上绣图发呆,开口劝道,
“娘娘吃口饭吧,你这什么都不吃可怎么行,你以前不是总是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还有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吃饱才能图将来,这两天你总是不吃饭可怎么行。”
这两日自家姑娘不但不吃饭,也不肯说话,整日都在睡,睡醒就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竟是连她都不理了。
“不用管我,你出去,我困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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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几位大臣从上朝的宣政殿吵到他书房,吵来吵去,无非是林家、太后这些破事。
他坐在那冷眼看着下面御史和几位尚书还在喋喋不休,说来说去无外乎是些君君臣臣、母慈子孝那套说辞。
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就是信这些鬼话,才导致今日状况。季宴清抄起桌案的茶盏砸在几人面前,
“你们够了,整日关心这些虚名不如去看看下面民生,看看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
底下人都愣住,一时都住了口,陛下何时如此暴躁了?
“朕告诉你们,太后自请去替父皇守皇陵,谁若是在议,就脱了这身官服自行离去。”
他话说的如此之重,室内冷静下来,季宴清闭着眼气的大喘气。
往日是他太看重虚名,在太后事上优柔寡断,以为她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竟是如此胆大妄为,才让宁宁有这一遭的。
往后他不会在管这些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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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送走大臣,进来斟茶,“陛下不如去看看贵妃娘娘,那日受了惊吓,当是好好安抚才是。”
季宴清看向小臂上那处齿痕,
那日她要离开,自己不应,她咬的极狠,太医说怕是会留下疤痕。
这几日她都不肯理自己,一句话也不同他说,他也只能在夜间才能安静看她一会。
他有些无力躺倒在椅子上,“她不想见到朕。”
“娘娘受了委屈,那日着实是吓坏了,想来这两天有些小性子也属于正常,好生哄着会好的。”
季宴清白他一眼,“你倒是懂女人,那你说说怎么哄。”
“哎呦,奴才哪懂这个,不过所谓哄嘛,那不是顺着就行了?”
顺着,顺着她能上天。想了想,“摆驾去沁芳殿。”
季宴清来的时候宁宁闭着眼睡着,但是明显没睡着,他躺在旁边,“宁宁,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