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医又被喊了过来沁芳殿,先是看过宁兰胳膊上的烫伤,看完后,“这胳膊已经痊愈了,庆幸处理得当,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又替她诊脉,一番望闻问切,总结道,
“娘娘身体尚且康健,并无大碍,至于睡眠多,大抵是是多思多想所致。日后多出去走走,万事不要想太多即可。”
季宴清跟着韩太医出来,“她这样贪睡当真没问题?可有中毒或是下药的迹象。”
韩太医摇摇头道,
“娘娘除了身子虚弱了些,吃着我开的方子身子也在慢慢好转,其余确实没有大碍,至于中毒,微臣看了,确实没有这个迹象,陛下不用过分紧张。”
这些日子他也是总觉得宁宁虚弱的厉害,请平安脉的太医只说她心思郁结,季宴清只当他们学术不精,没想到连韩太医竟也是同样的说法。
他不怎么理解,她现在还有什么可郁结的,“宁宁,你听到方才太医说的话了吗?”
宁兰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点点头,“可能是发春困,我就是浑身没什么力气,没事的。”
季宴清始终觉得她装状态不对,不放心便换了几波太医来看,依然是相同的说法,“心思郁结,勿要多思。”
“宁宁,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把自己愁成这样。宫中的太医不行,我想办法为你去寻民间的偏方。”
宁兰甚至有股不管不顾同他说开的冲动,想了想又放弃了,他不会理解的,“别折腾找太医了,说不得过几日就好了。”
接下几日,宁兰也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太对劲。想着不能老师在闷在宫中,得出来走走才行,便又开始自己的走路锻炼身体的计划。
这日傍晚,发现宫道上有不少布置彩灯的宫人在忙碌,这种规格一般都是重大场合才会布置,可是近来好像没什么大事。
宁兰好奇的问海棠,“宫中近来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海棠回道,“是要万寿节了,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个万寿节,看样子是要大操大办呢。”
说到这,海棠压低声音道,“奴婢听闻各宫的娘娘都在为陛下准备贺礼,我们这可要提前准备?”
贵妃娘娘虽然盛宠不衰,可是娘娘看着对陛下半点都不上心,宫中荣辱兴衰都是瞬间的事,娘娘这般端着,谁知道陛下的宠爱又能到几时。
她们这些宫女,身家性命都系与主子与一身,她自然想娘娘能对陛下上些心,这样将来陛下宠爱不在,也能有些情谊在。
宁兰看海棠一眼,“我身子不舒服,劳累不得,准备不了的。”
她现在都懒得敷衍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她要。
*
紫宸殿书房。
新帝登基后,第一个万寿节,礼部早就在操办寿诞事宜,礼部尚书恭维道,
“五月十八,八字齐全且顺行,四库齐备,是帝王之命,陛下连寿诞日是极好的日子。”
季宴清没理他的话,反倒看向鸿胪寺官员,“各国来使住宿的客馆可安排好了?”
“陛下放心,鸿胪寺客馆、礼宾院早已经收拾妥当,就等各国使者过来。”
季宴清点头,他早就下旨百官不用进献贺礼,只写贺表即可。
只是邻国使者来朝贺是要的,他年初登基,朝堂还在混乱,为防生事端,便下旨给各国不用朝贺。
现在朝堂一切平稳,此次寿诞节便允了他们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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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生辰,后宫人都精心准备贺礼,陛下下旨不让她们随意走动,她们自不敢亲自送呈。只能通过皇后,把礼品送到紫宸殿。
林皇后见状心中烦躁的不行,陛下他不见你们难道就见我了吗?
她自己亦不敢亲自过去,便差遣了宫中的女官把礼品送过去。
陛下现在几乎整日都在沁芳殿,于海收了那些礼品,连带着今日奏折一块抱来小书房。
他来的时候,两人一个书桌前批奏折,一个歪在榻上看话本子,瞧着莫名的和谐。
心中忍不住想,这贵妃娘娘真没把陛下当天子啊。
平日呼来喝去就算了,惹恼了打也是打过的,陛下竟然丝毫不计较,真真是稀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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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看到他抱着的那一堆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说是陛下万寿,各宫主子们送的贺礼。”
季宴清打开那些锦盒,贤妃送的字画,皇后送了扇面,他只看了两样就失了兴趣随手扔下。
抬脚走到窗下,看看歪倒在榻上装糊涂的某人,“宁宁,我过生辰,你准备送我什么?”
宁兰心想,送什么,送你滚蛋得了。有气无力的开口,“你想要什么从你的库房拿不就行了,我送你也是从那拿的。”
“你可真行,拿我的东西送我。”
宁兰两手一摊,就是摆烂,“我什么都没有,没得送。”
他站在那盯着她看好一会,终究叹口气没说什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