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孟宴臣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急切,他一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面急匆匆地拨通了薛明若的电话,径直发问:“明若,我今天回晋城了,你现在在哪里?”
“你回来啦?不是说得明天才能回来吗?”薛明若闻言很是诧异。
她扭头一看身旁的罗茵,见小姐妹正好奇地比着“是谁啊”的口型,轻悄悄地回了句“孟宴臣”,这才道:“我和茵茵正在外面吃饭呢。”
若换作以往,孟宴臣这会儿也就知情识趣地不再打扰她们姐妹聚会,浅浅嘱咐几句诸如好好玩儿,玩得开心尽兴之类的话,便主动挂断电话。
可今日孟宴臣沉默半晌,还是低低道:“我……有急事想和你面谈。我就在老街附近的咖啡馆等你,不管你几点来都好,可以吗?”
哀哀切切,实在可怜。
薛明若立时皱起了眉,在她的印象里,孟宴臣从来都是诚实可靠的,绝不会有半句虚言,他说是急事那就一定是急事。
更何况,自两人说开之后,孟宴臣就很少再在她面前掩盖自己的情绪。
然而饶是如此,薛明若也从没见过孟宴臣这副小可怜、受气包的模样,难免忧心他是不是受了谁的委屈,出了什么大事。
薛明若挂了电话,看着好友,纠结难言:“茵茵……”
饭是吃好了,可小姐妹俩刚刚还说要一起去逛街呢,这下又要毁约了。
罗茵已从薛明若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大概,虽然她一贯不喜欢那些和她争宠的“妖艳贱货”,但她对孟宴臣的品行操守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因此,罗茵并未怀疑孟宴臣是在耍什么小心思,意欲和她争夺薛明若的注意力,反而疑心恐怕真有什么事。
当下便分外通情达理地同薛明若告别:“行了,你快去吧,逛街也不急在这一时。我怕耽搁久了,那位小可怜孟总真能当着你的面梨花带雨起来。”
“怎么会。”薛明若扑哧一笑,俯身抱一抱罗茵,软声哄她,“我下回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小蛋糕来。”
哄得罗茵露出一个开朗的笑来,薛明若这才离开了。
——
老街附近的咖啡馆,孟宴臣和薛明若是常来的。
两人虽时常约着一块儿出去玩,可也并非每个周末皆如此,偶尔也会有想躲一躲清闲的念头。
于是便随意找个无人打搅的咖啡馆,闲坐在一起聊天看书,打发辰光。
但若是咖啡馆离酒店太近,又难免会被外出放风的下属们看见,到那时只怕谣言四起,议论纷纷更难止息。
为了避免这诸多麻烦,两人宁愿未雨绸缪,走远些,到老街这边来。
因此,这间咖啡馆也算是孟宴臣与薛明若相聚的老地方了。
薛明若自觉已是来得很快了,然而她刚到门口,便看见孟宴臣孤零零坐在咖啡馆的玻璃小隔间内。
清冷矜贵的男人默默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他那一满杯的咖啡,却一口也没喝,只是不断机械重复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沮丧颓唐的气息。
瞧着怪让人心疼的,薛明若快步走进去,冲要上前迎接的店员摆了摆手,示意有约,便风风火火地推开小隔间的门,略含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这么无精打采的。”
孟宴臣被薛明若的三连问打断了思绪,怔怔地抬头。
见是明若,孟宴臣沉寂寥落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仿佛有星光跳跃,立时喜道:“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