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若和孟宴臣既不劝酒,也不多提及公事,主打的就是一个体面人,有分寸感。
有他们俩镇着场子,这场饭局可谓是从头到尾都太太平平的。既没有不长脑子,肆意刁难人的甲方,也没有喝多了,就借着酒劲对女孩子耍无赖、说荤话的醉鬼。
一顿饭吃得人人都觉得舒心畅快,直在心底默默地给两位顶头上司盖上了“新时代好老板”的戳记。
饭局结束得快,却并不代表大家这就要散场了。
田园居里除了吃饭,还有不少游乐设施——投壶、射箭、钓鱼……
即便什么都不想玩,趁着夜色逛一逛月色朦胧下的庄园,那也别有一番意境。
大家心里都清楚,若非明董大方,请他们到这儿来吃饭,他们这辈子还真不一定能有机会进到这里头来。
机会实在是难得,左右明董也已经慷慨地包下了整个场子,发话让大家随便玩,那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回呢!
当然是得好好逛一圈,等玩够本了再走啊。
于是,人流熙熙攘攘地向外涌去。
薛明若是不参与这些的,她也算是田园居的熟客了,常来常往的,该逛的地方早就逛过,该玩的东西也都上手过,实在不必要在这时候跟大家争抢。
更何况孟宴臣还在呢,正如她先前所说的那样,她今天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招待这位孟总。
因此孟宴臣不动,薛明若便也不动,仍旧坐在原地陪他。
孟宴臣坐等了一会儿,见薛明若仿佛并没有要出去玩的意思,率先开口劝道:“明董不必顾及我,也和大家一块去玩儿吧。”
薛明若到底比他小两三岁,他看她除了有欣赏、敬重、亲近等等复杂的情绪外,其实也隐隐存了几分对待小妹妹的怜爱与照顾。
“我才不是迁就孟总呢。”薛明若无动于衷,只是笑着逗趣,“我老胳膊老腿的,才不和他们年轻人一起疯跑呢。”
这话就是无稽之谈了,在项目组的一众人里,孟宴臣都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更何况是薛明若呢——她几乎是人群里最年轻的那一拨了。
但既然她果真不想玩,孟宴臣也绝不多说什么。他一贯尊重别人的选择,不喜欢过多地干涉。
“那咱们俩就不跟他们掺和了,早点散场吧?”孟宴臣面带笑意,眨眨眼提议着,“明董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今日是明董做东,等下回咱们去了晋城,明董组局,我来买单。”
其实孟宴臣的提议很合薛明若心意,但她只是戏谑地看着孟宴臣:“孟总不会这时候还想着赶回明灏处理工作吧?”
那你也太卷了。
“我还是会给自己留些私人时间的,”孟宴臣失笑不已。
工作和家庭已经足够让他窒息了,要是一点空间都不给自己留,那他还过不过了。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短针恰恰指在八与九之间:“九点还不到,明董的小侄子应该还没这么快睡吧?”
薛明若微微怔愣,全然不知孟宴臣的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转到乘益身上的。
“占了明董一整天的时间,我也该自觉些,早点把明董还给小家伙。”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孟宴臣的神色愈发温柔,“早一些完成他想见小姑姑的愿望,想必他会更开心?”
薛明若挑了挑眉,不意孟宴臣竟然还记得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小男孩的愿望。
她笑意粲然,语气轻柔道:“那就谢过孟总的好意了。等我回去,一定会告诉他,今天多亏了有位超人叔叔帮他,他才能提前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