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主意,千池主动来到老爷子跟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在得到老爷子明确的答复后,才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踱步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他马上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得到了对面肯定的答案,他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直至挂断电话,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都还没散尽,不过很快他就转过来了,脸上笑意缓缓消失不见,紧接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现在这状况,不对劲啊,江旭是他什么人?自己凭什么要处处为他着想?
就为了能让他跟自己一块儿上拳馆锻炼,省得他跟个傻子一样出去打黑工,被人宰,他不仅动用关系给他疏通办证的事,还叫上老爷子跟着一块儿帮着劝。
他这算操的哪门子心?真是活见鬼了……
明明这人身上的疑点,一个都没解开,他到底是谁,还存在诸多不容乐观的猜测,自己的警惕心都去哪儿了?
千池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闷坐着反省了半晌,最终得出一个较为合理的结论:
他只是单纯地,对江旭身上所显露出来的身手,感到好奇,当初拉着他去拳馆,目的也是为了验一验他手上的功夫。
想通了这一节,他成功地把自己给说服了。
如果那小子身上的潜力能被充分发掘出来,说不定将来还能为己所用,当然得有前提,他不能对公司和团队构成任何威胁。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不亏,不但不亏,还显得很合情合理。
千池早上那通电话打完之后,下午他就接到了民警刘哥的电话。
问江旭在不在家,在的话叫他赶紧过去一趟,他的临时身份证办下来了,需要他本人亲自过去领取。
千池告诉他,江旭得傍晚才能回来,“等他回了,我马上告诉他。”
“好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
傍晚江旭回来后,就看到刘哥亲自过来了。
他感到非常意外,难道是他的证件办下来了?还是说他们查到什么了?
他一进门,民警就主动起身过来,递给他一张卡片,笑着跟他道贺:
“你身份证办下来了!虽然是临时的,但是临到期前你可以带上它,过去局里办理续签,麻是麻烦了些,但是好歹有个证了,功能跟正式的没多大区别,都能正常用。”
民警细致地给他介绍完后又说:
“本来是想叫你本人过去取的,但我听说你出去了,这不,我下了班没事儿,索性亲自给你送过来了,好好收着吧。”
“谢谢你,刘哥!”
江旭十分郑重地接过了证件,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开心地看了两眼,又感激地跟刘哥道谢。
“不用谢!我就是顺道送过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跟老爷子还有千池道别,老爷子热情地挽留他在这儿吃晚饭,他笑着拒绝了。
民警离开后,江旭才有功夫认真地端详了一下手中的证件,普通人觉得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在他眼中,却是弥足珍贵。
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上面的信息:姓名,民族,出生年月,地址等等。
他盯着出生年月那一栏看了半天,有点反应不过来,千池瞅着他的反应,状似无意地解释道:
“这些都是估的,看你长相,估摸着跟我也差不了太多,就按我的年纪给你减了一岁填的,日期嘛,就是在桥下发现你的那天。”
江旭听过后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比刘哥还要详细,下意识认为,因为他没手机,刘哥那边有很多事情,都是直接联系的千池,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老爷子今儿个因为江旭的身份证办下来了,心情格外好,晚饭都多吃了些。
晚上等老爷子睡下后,千池叫上江旭一起去了拳馆。
今晚他打定主意要让对方“好好练练”,不练到精疲力竭不罢休的那种。
所以一上来,他就使上了跟其他训练了好几年的老拳友,一样的力道。
“咱们之间,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你尽管放马过来,怎么打利索就怎么来,懂?”
“嗯,”江旭点点头。
他这次没戴那憋闷的头盔,除了比千池多带了副护膝之外,其他的装备跟他大同小异。
千池没有刻意去教江旭打拳,只是在两人交手的间隙,看到江旭出拳的角度和速度不太对时,才偶尔指正他两句。
江旭很听他的,只要千池提出来,很快就会按他说的进行纠正。
由于千池没有刻意收着劲儿,所以,江旭从一上场便显得有些吃力。
表面上看起来他可以根据千池的指示,不断地加大出击的力度和速度,实际上,他已经开始疲于应对千池的反击了,他甚至都不太能感觉得到,他的速度一直在拔高。
千池跟他不一样,从始至终,他都游刃有余。
他能很明显地察觉出来,江旭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一直都在慢慢地进步,而且这种进步法,不是常规训练能达到的,倒像是,他本来就具备一定的基础,只是他的身手似乎随着失忆的消失,一并都被他给忘了。
现在只要施以恰当的刺激,就能一步步被唤醒,这很神奇,同时也让他对江旭这个人,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俩人足足高强度地练了有将近三小时,中间几乎从未间断,就连胡子男过来邀请千池一起“过招”,都被拒绝了,他站在一旁当了会儿观众,看他们打得热血沸腾的,忍不住手痒痒,就找别人打去了。
江旭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过来陪千池练拳的,原则上只要千池不喊停,他就算是累得浑身酸痛、肌肉发胀颤抖不已,也还是会咬牙坚持,陪练到底。
千池能感觉出来,江旭明显是力不从心了,要是再接着打下去,不出几分钟,他可能得当场跪下,这才大发慈悲地喊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