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不管,这是你们绣坊的事情。若是质量达不到要求,我定是要找你们要说法的。”
柳管事闻言皱眉,这小姐如此不讲理,难道是冲着王夫人来的?思索间,她还朝着王夫人看了看。
虽然自己身后的东家,不怕知州的势力,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小姐这单,也由王夫人负责。”
王夫人面露难色,她不知道柳管事为何换了主意,刚想开口拒绝,被柳管事眼神制止。
“如今她手上,还有褚小姐的嫁衣需要赶制,她一人怕来不及,我再派一个技艺好的绣娘协助,韩小姐你看如何?”
韩姌点点头同意,也怕把绣坊得罪狠了,到时她人生地不熟的,找谁去做这衣服?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丫鬟,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你可看清了?”
“小姐,那布料碧儿看的清清楚楚,跟你送给李公子的那匹一模一样,就是不知怎么到了那韩小姐的手里。”
“这事你找个靠谱的人,去小刘村打听打听。”
“好的,小姐。”
“做的隐秘些,不要让我爹知道。”
李家大房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很快一五一十的,传到褚小姐耳里。
“碧儿,准备马车去县学。”
“小姐,虽然你跟李公子订了亲,但是这样去相见,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不如由奴婢出面,替您走一趟。”
“也好。”
是她关心则乱,思虑不全。
碧儿一身男装,带着一包袱,在县学大门外,刚好碰到了出门觅食的姜维。
“姑娘你找君志兄,不知你们什么关系?”
他好看的凤眼含笑,八卦的打量碧儿。
虽然男子打扮,但是他眼不瞎,白白嫩嫩的脸,纤细的身材,长得如此娇弱,分明是个女子。
碧儿自然不能供出主子:“公子只管代话,说褚生找即可。”
为了保险起见,碧儿把化名都用上了。
见问不出来什么,他便回转去了县学宿舍。
李君志一听,刚想说自己不认识褚生,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就是姓褚。
“见过李公子,我家小姐褚莹莹,奴婢是小姐身边的碧儿。”
李君志掩饰内心激动,“不知小姐找我来,可有何事?”
“没什么事,小姐知道公子读书辛苦,身边没人照顾,便让奴婢给您送些东西。”
读书人清高,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心,这是褚莹莹教碧儿说的。
没有直言送钱财,而是把一百两银票,掺杂在纸张里。
李君志发现,会以为是她准备时,不小心夹带的。
这一切,自然都看在褚老爷的眼里。
“女大不中留,这还没成亲,就巴巴的惦记上了。”
褚老爷语气酸溜溜的,就像自己精心养了十几年的花,被一个臭小子,连盆带花端走。
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跟管家抱怨。
“小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派了身边丫头,跟未来姑爷碰面。”
是夸褚莹莹,也是缓解褚老爷的心酸意味。
“哼。”
“没想到这老李家,破烂事一件连着一件。”
“要不是莹莹看上了那小子,而他在读书上也确实上进,我是真不赞成这门婚事。”
“老爷,李公子是个好的,您烦心的是那一家子人,这事好办的很。”
“哦?你说来听听。”
“李公子今后定要科举做官的,不如您直接在外面,给他们买个宅子,这离的远了,眼不见为净。”
“也只能如此,不然怕是难有安生日子过。”
就算今后他们找上门来,直接拿钱打发了事。
褚莹莹焦急的等在闺房里,见碧儿回来,“事情办妥了?”
“这么点事儿还办不成,碧儿都不好意思待在小姐身边。”
褚莹莹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钱财送到了,她又有些诚惶诚恐:“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矜持?”
“小姐怕苦了李公子,无法才如此行事。他若因为这事,而看轻小姐,奴婢第一个不饶他。”
“我的好碧儿。”
玲珑绣坊
七日后,韩姌如约而至。
“这衣服怎么坏了?”
小青打开包袱,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王夫人脸色苍白:“不可能。”
昨日完工的时候,她明明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瑕疵,才放到包袱里的。
韩姌也立刻拿起衣服去看,柳眉倒竖:“柳管事,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这事她打算拿来送绪哥哥,正好借此能见一见对方。如今衣服坏了,自是不能送人,自己的小心思也成泡影。
看到王夫人的反应,柳颖猜测,其中肯定另有内情。
“韩小姐,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你给我些时间,把下手的人找出来。”
“还要找什么,很明显就是这绣娘做的。”
“柳管事,咱们合作了两年,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也不可能做有损自己和绣坊的事。”
柳颖点点头:“你先别急,把今早你从出门到现在的事,与我仔细说一遍。”
王夫人如实道来。
“你说到了绣坊,你曾经把绣品放到柜台,然后去了恭房?”
“是的,最近身子不爽利。”
“由于我都是送完孩子去学堂,然后再来绣坊,所以时间尚早,除了守门的老魏,并没看到其他人。”
“那就怪了。”
“柳管事,既然一时找不出头绪,不如先把衣服的事解决了。”
“你有什么办法?”
“这衣服没有破洞,我想可以沿着剪开的地方,绣上些东西,可以完全将之盖住。”
柳管事一听,眉头稍松:“韩小姐以为呢?”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以试一试,但是若不能让我满意,需得赔我一件。”
“自然,多谢韩小姐理解。”
柳管事招人来上茶和点心,这主仆二人还得再等上一等。
王夫人也不急着赶回家,绣坊一应物事俱全,她直接绣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王夫人把衣服展开。一副淡雅的兰花图,显得素净衣袍低调内敛,庄重而不失高贵。
“还可以。”
比之原来,韩姌更喜欢修补之后的样子,她嘴角勾起,幻想朱绪穿上这件衣服是何等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