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赚一笔的秦寿,算是尝到了甜头。遗憾的是,他开窍太晚,这次榷场只做了这一单,打算手下招揽这些人,形成规模,到时赚的只会更多。
他让婆娘从明月酒楼置办了一桌席面,找来几个狐朋狗友,坐在正屋大快朵颐。
“你们都知道,我秦寿是干人牙子的。”一杯酒闷下肚,说不出来的惬意。
“这些年秦兄可积攒了不少家财,兄弟们都眼热呢。”
“是啊,奈何咱们都没有你厉害,这州府多少大户人家的管事,谁不知道你秦兄这号人物。”
马上有人吹捧,彩虹屁吹的让秦寿很受用。
“这人牙子是官府允许做的买卖,我这儿有个灰色地带,绝对来钱快,不知你们敢不敢碰?”秦寿不知这些人的态度,所以说的有些晦暗不明。
“什么生意?秦兄只管说来,兄弟们自当唯你马首是瞻。”
“那是肯定,承蒙秦兄看得起,大家都想着跟你喝酒吃肉。”
秦寿见众人情绪高涨,当下也不再隐瞒,就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们听。
一听又是女子,又是异族的,在场的人,忽然出声:“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南和州城门口,有一帮突厥人,试图带走咱们中原的女子。”
这算是大事件,整个州府,几乎人人知晓。再一看秦寿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难道是秦兄所为?”
“你们就说干不干吧?”秦寿可不傻,这些因着利益聚在一起的人,他才不会交心。
那些突厥人全都成功脱身,这事南和州再无第三人知晓,只要自己不认,他才不信官府能查到自己头上。
“这种事若是被朝廷抓住,可是要砍头的。”
“你这胆子就小了,富贵险中求,冒风险也是应该的。”
“干他娘的!”想到一家老小全都指望自己,还有病弱的老娘需得常年吃药,原本动摇的心,便又坚定起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秦寿听到院子外的婆娘一阵叫喊。
“闭嘴,官府报案,你若是抗拒执法,别怪对你用强。”有官差威胁道,一群人不顾妇人阻拦,乌泱泱的进了院子。
秦寿一听这动静,暗叫不好,做了坏事心虚的要从后门逃走。
“此路不通。”低沉的男声响起,男子带着一帮家丁堵在后门。
秦寿经常出入南和州的大户人家,对这个余家独子也自有耳闻。“不知余公子为何阻我前路?”他心慌啊,后面可是有衙役追着。
“你不知为何?今日城门闹得沸沸扬扬的,异族拐卖中原女子案,你猜那女子是谁?”
余子良冷冷的问,那程家小姐因为自家退亲清誉有损寻了短见,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这次他不会让这种事重蹈覆辙,一定要为自己的女人好好教训一番对方。
“是谁?”秦寿有些明知故问的道。
“上!”余子良没接话。
秦寿被堵上了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竟惹得官府和余家公子都上了自己门。
新婚之夜,艾尼跪地,“妾身有一事相求,若少爷答应,奴婢便一心一意侍候您。”
“你快起来,先说说是何事?”余子良去扶她。
“奴婢知道是何人掳走了我,当时我被他用迷药迷晕,醒来清醒了一段时间,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艾尼一提到这事,一双眼里冒着恨意,要不是那人,自己也不会急着给人做妾。
“是谁?”余子良也想知道,这人实属可恶,自己看上的人,差一点就被带到草原。
“那人姓秦,单名一个寿。”
“秦寿?”余子良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听说这人专门做牙行生意。”
“我去找赵妈妈问问。”第二日,果然赵妈妈跟这人相熟,几日前少夫人院子里的云青,就是转卖到这人手上。
余子良打听了这人的地址,又去跟官府通了气。官差在明,他带着一众人在暗。
官差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吃喝,其余众人见秦寿逃了,也跟着要逃,再一想自己没干违法的事,为何要逃?
于是继续淡定的喝酒吃肉,这么好的席面,不吃实在浪费。
哪知下一刻差役纷纷对他们出手:“官爷为什么抓我们?”
“你们协助秦寿,拐卖良家女子,这理由清楚吧?”
“冤枉啊,我们只是来吃个酒,根本不知那秦寿会干这人神共愤的事情。”
“我看你们就是蛇鼠一窝,全部带走!”
这边,见打的差不多了,余子良挥手叫停:“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那我就让你喝个够。”
说着拿出事先准备好,南和州最烈的火烧,下人一人卸了秦寿的下巴,一人端着酒坛,对着地上的人就是猛灌。
秦寿辣的嗓子冒火,又因为酒呛到了嗓子眼,缓了好久才上来那口气。
“把人丢到府城的河里。”
那河水与知州府的河相通,几年前知州发过役令,对河道进行了加深拓宽,浅的地方有三米深,深的地方就不止这些,但是淹死一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
秦寿忍不住打了个颤和酒嗝,“求余少爷开恩,放我一条活路。”
很快酒劲上来,秦寿罪的不省人事,被两名下人拖拽着扔到了河里,刚刚还在沉睡的某人,忽然河水阻碍了他的呼吸,带着醉意在水里扑腾。
艾尼从轿辇里下来,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对方临死前的挣扎。
“救我!”秦寿下意识的,朝着岸边的人伸手。
艾尼只冷冷看着,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她偏头靠在男人的怀里。
“怎么那样问,听说这秦寿人如其名,干的都是禽兽不如的事情,这也算是为南和州除去一害。”
他还听说,自己妻子以前的侍女,也被这人卖入了花满楼,差一点沦为风尘女子,最后被明霞郡主赎了身。
这就是他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妻子的原因,出自名门,却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更没有作为女子的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