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你们怎么来了?”徐向乾见到面前狼吞虎咽的四人,忍不住问道。
孟梅花有些嫌隙他们的吃相,这一家子莫不是饿死鬼脱生的,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翻白眼。
“我们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赶来这里投奔你。”徐向阳嘴里还有饭食,含糊不清的说。
“我不同意,赶紧的,你们吃完这顿,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孟梅花跳脚,这徐向乾自己还是个上门女婿的身份,软饭吃就吃了,自己家总不能还要收留面前这家人。
徐向乾脸上有些挂不住,对着孟梅花赔笑:“这在哥嫂面前,好歹给我些面子不是,就让他们先在家住一阵,等到房子找好,再让他们搬出去。”
徐向阳的婆娘马氏一听不愿意了,满嘴吃的流油:“你个妇人,你不同意又能如何?这是我小叔子的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再说我们辛辛苦苦的来一趟,家里开着酒楼,你就拿这些看不见肉的菜招待我们的?”
搞得他们一家想吃个肉,还得仔细的从素菜里挑拣,但不得不说,这菜的味道确实好,素菜裹着荤油香气,下饭的很。
孟梅花原本念着夫妻情义,不与马氏计较,可对方直接戳了她的肺管子,一把推开徐向乾,“徐向乾你说,当初你到我孟家来,身上可带半两银子来?”
马氏见小叔子不吭声,就知孟梅花说的不假,仍理直气壮的道:“那又怎样,你们夫妻一体,你的钱就是小叔子的钱。”
徐向阳暗暗的给自己婆娘竖大拇指,这怼人的功夫,他就没见过能越过马氏的。
徐向乾本来还打算,让自己大哥劝一劝嫂子,谁知对方居然不嫌事大,火上浇油。
“都别吵了,大哥大嫂,我带你们租房子住。”见两方矛盾越来越大,他意识到,短时间怕是难以调和关系。
“住什么外面,你们夫妻又没有孩子,弟妹又没有兄弟姐妹,过继我们家的孩子最合适,如此这里也算我儿子的家,没道理住到外面去。”
马氏算盘珠子打的噼啪响,打从进屋就稀罕的看这看那,丝毫不避讳这是在别人家。
孟梅花直接被马氏的话惊到了,怪不得断了后路来投奔,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
“你们趁早死了这心,就算我自己生不出,领别人的孩子养,也不会考虑你们的儿子。”
徐向乾也觉得孟氏说的对,不由点头,即使过继自己的侄子,最小的都五岁记事,也养不熟。
不如纳房妾室,生个有自己血脉的儿子,记名到孟氏名下教导。
徐向阳夫妻俩看到他的反应,忍不住一慌,看来他们的盘算要落空。
“出去住就出去住,大缸二缸别吃了,没看你婶婶撵人。”马氏退了一步,他们身上的银子支撑不了多久,还得要靠着小叔子接济,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徐向乾,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孟家的,这租房子的钱,必须他们自己出。”
若是没有这不快的一桩事,她不搭理这家人,让徐向乾拿着钱忙活。
可这马氏他们,明显有些蹬鼻子上脸,她为何要惯着他们?不然还以为自己就应该出钱出力。
“你,”马氏话没说完,被徐向乾赶紧打断:“趁现在天没黑,咱们赶紧去牙行找房子。”
一边小声安抚:“这租房的钱我出就我出。”
临走,大缸二缸还把剩下的白面馍馍揣到了怀里。
徐向乾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因为要长住,便宜的哥嫂看不上,说不是人住的地方。
好的院子,他又嫌弃租金贵,这可不是住一年半载的事。
最后终于找到了个二进的院子,靠近柳树街,不仅位置好,还闹中取静,最主要的是租金便宜,一年只要一两银子。
徐向乾留了个意,便跟牙行的人打听,原来这院子以前住的一对夫妻,感情不和,男子打算与妇人和离,可妇人强势拒绝,最后矛盾爆发,男子便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后来,附近邻居传言,这院子常常夜里能听到妇人的哭泣声,那声音跟死去的女人很像。
说什么女人不甘死去,在找替死鬼,她好借着别人的躯壳重活。
诸如这般流言,搞得人心惶惶,左右两边的房子都空着,能搬走的人家都搬走了,还留下的,是实在无处可去。
事后,男子的父母想着把房子卖掉养老,可房价一降再降,直到降无可降,也没人敢接手。
都嫌这房子晦气,给自己带来霉运。
一家四口仔细打量这二进院子,里面种了些花草,因为缺少人打理,完全成为了野草的领地。
那里全部清掉,可以种些青菜什么的,这样花销上就少了一笔开支。
院子建的古色古香,若是收拾干净,肯定住起来会舒服多了。
“就这院子吧,管它鬼鬼神神,就是真有鬼,这鬼见着咱们,都得绕道走。”徐向阳拍板定钉。
等从牙行那里拿到钥匙,进了院子,马氏留意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等回头,就看到斜对面的门,忽然被关的吱呀乱响。
一家人困的不行,简单洗漱,就合衣躺倒了床上,不料到了夜里,果然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徐向阳睡的正香,被女人哭声突然惊醒,再想到白日里从孟梅花那里受到的白眼,忽然来了精神,他对这女鬼很感兴趣。
两个孩子则紧紧贴着马氏,害怕的身子发抖,她心疼孩子,对这鬼有气,就不再那么害怕:“他爹,瞧这哭声把孩子吓的,你去把这鬼赶的远远的。”
徐向阳抡起院子里的锄头,朝着声源走去,视线不太好,他恍惚看到那鬼披散着头发,遮住了五官,见他过来,立马拖着白色衣裙飘走。
得,这鬼居然怕人,难道它还能闻到自己手上沾的血腥味?
算它识相,下次再扰了他的清梦,肯定要好好招呼招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