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有问题的原因一直没找到,郭万川就自掏腰包,把货款全数退回。正为水泥的事抓心挠肝,就被恭王的人传到了府里。
他一进恭王的院子,就被王府的侍卫上前扒了外衣,把人架到凳子上,开始行杖刑。
郭万川又羞又恼,又惊又怕:“我可是王爷的岳丈,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不想活了不成?”
侍卫们得了恭王的吩咐,哪里是他这两句恐吓的话就停手的?反而因为他的威胁带了私人感情,下手的力道更是暗中加了几分。
一阵板子砸肉的声音响起,郭万川痛的就像即将被宰杀的年猪,整个院子都是他的哭喊声。
芬侧妃得了消息,带着身边丫鬟赶来,看到亲爹的惨样,就要扑上去阻拦,被一旁守着的婆子绊住。
转而对着房门哭求:“王爷,请你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求求你饶了我父亲这次。”她哭的梨花带雨,但美人就是美人,哭起来也好看的紧。
屋内,陆清幽正在伺候恭王用膳,恭王的腿上绑了厚厚的绷带,高高抬起。
他听着外面郭万川的惨叫,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谁料刚享用午食用,就听到外面的女人的哭声,他眉头的川字明显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王爷,芬妹妹在外面哭的好不可怜,要不让她进来说话吧。”
“让她回自己的寝宫去。”陆清幽仔细打量他紧锁的皱纹,心里讥笑,平时蜜里调油,这会儿却一点不念旧情。
她优雅的放下碗筷,用帕子给恭王把嘴角擦拭干净,才施施然出了屋子。
只一会的功夫,郭万川的声音渐渐变小,可侍卫手里的动作却不见慢。
郭芬急的流泪,一见到她立即跪着上前,抓着陆清幽的裙摆:“王妃,往日是妾没有规矩,妾给你赔不是。求你给王爷说说,我父亲受不了杖责,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时锦立即上前将她的手拨开:“侧妃,还请注重你的身份。”
陆清幽弯下腰,附在她的耳侧,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芬侧妃,平日里王爷宠着你,也不能恃宠而骄。
你们郭家送到王府的水泥不过关,造成房屋塌方,导致王爷贵体有损,他就是死百次也不足惜。”
郭芬就像失去救命稻草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王爷必定恨足了她父亲。
“来人,送侧妃回庆平殿。”
郭芬一脸彷徨的被身边丫鬟扶出院子,此事一出郭家岌岌可危,她也遭到恭王的厌弃,想要复宠没有可能。
陆清幽望着芬侧妃的背影,落到这个境地,完全是她们郭家自作自受。
轻移莲步重新回到榻前,给恭王布菜。“王爷,你别生芬妹妹的气,她作为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父亲送命,难为她也是一片孝心。”
“爱妃心善,只是此次他们郭家犯了大错,还连累了本王。今后就让她圈禁庆平殿,没有本王允许,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陆清幽装作一副惶恐:“是妾身说了王爷不喜的话,还请王爷恕罪。”
恭王拉起她的手,“这两日王妃衣不解带的照顾本王,本王知道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又怎么会怪你?”
陆清幽掩去眼底的讥讽,与郭芬对她所做的事,任何一件拿出来说,她今日都不算落井下石。
就在这时侍卫忽然大声在门口禀报:“王爷,人已经晕过去了。”
陆清幽去看恭王的脸色,发现好看许多,“王爷,现在你的气也出了,若真要了他的命,传到安王一派的耳朵里,难免给你扣一个不容人的罪名。”
到时还得麻烦她父亲从旁斡旋。
“爱妃说的有理。”
“你们现在停手吧,把人送到郭府去。”
虽然恭王受伤的消息被封锁,但是权贵圈都有他们获得消息的渠道,此事不胫而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恭王只好申请病假卧榻休养,理由是自己夜里睡觉,不小心从床上摔断了腿。
这欲盖弥彰的说法,让许多人不由猜测,戚记水泥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谁。
恭王一心想捂着水泥一事,可事情却没有如他的愿。
第二日,有人向京兆尹状告戚记水泥铺,理由是贩卖假货,小戚掌柜以重金为饵,希望平息此事,可都被这人拒绝。
小戚掌柜利用郭家的人脉,怎么都查不到这人具体的来历,他敏锐的感知到不寻常。
家主生死难料,芬侧妃又被恭王圈禁,郭家已经显现出颓势,水泥铺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芋,郭家无人出来能主持大局。
京兆尹向大人直接封了戚记水泥铺子,带走了小戚掌柜。
恭王府的下人来报:“王爷,戚记水泥铺被别人告了,铺子被封了。”
他没说管事被带走的话,不过几个做事的人而已,不足以让恭王关注。
恭王真正想要的是矿洞,他本来想全盘接手矿洞,假以时日突破技术难题,水泥根本不愁卖。
可眼下已经有人暗地里出手,又不想被安王他们抓住自己的辫子在朝堂上攻讦,只能忍痛舍去。
如此由京兆尹介入,书信要求朱绪查蔡家村矿洞的事,就名正言顺。
这边戚管事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施国公已经提前把自己的布局告知施予良。他计算着时间,在郭家的消息没传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跟朱绪通过气。
郑云的矿工生活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消瘦,唯一增加的,就是一脸的大胡子。
“云哥,之前你多么威武,再看看你现在。”
两人夜夜“相靠”而眠,这段时间硬是处出了好基友的情谊。郭槐忍不住打趣,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觉得郑云就是好日子不过折腾自己。
他哪里知道,不久后郑云就要发挥他的作用了。
施予良虽然知道京城那边要对蔡家村矿洞出手,可朝廷一应的公文还没下发到南和州,除非特殊情况出现,否则就只能选择等。
忽然,蔡家村繁星满天的一个夜晚,乍然响起了一道如惊雷的声响,更特别的是,它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把这一方夜空照的更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