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面色愁苦，望着陈玄几人苦口婆心劝说。
“百眼窟太危险了，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牧民死在里面。三十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爹去过百眼窟附近，那一次我们就遇到了传说中的漠北妖龙！”
“漠北妖龙？”
听到这话，花灵和老洋人全都支起耳朵。
鹧鸪哨眉头轻皱，忍不住问道：“这世上真有龙的存在？”
“有！”
巴图语气坚定，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漠北妖龙身长百丈不止，还有妖风伴随。那妖风铺天盖地，无论是牛羊还是牧民，只要被卷进去，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说到这，巴图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愿意触及往事。
“当年，我一位叔叔就是在百眼窟失踪，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陈玄不置可否，只是道：“既然百眼窟这么危险，你们为何要去？”
巴图面色一怔，似乎没想到陈玄一下子看出他想要隐瞒的秘密。
不过……
望着一旁同样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妻儿，巴图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全部真相说了出来。
他喃喃开口，唱了首民谣歌。
“百眼窟，有妖龙，风千里，金万里……”
“百眼窟虽然危险，但妖龙吹起的妖风并不常见，可能几年一次，也可能十几年一次。漠北的牧民从小就听过这首歌谣，也都听说过百眼窟有宝藏的传说。那一年，有国外的探险队来到漠北草原，想要进百眼窟探险。叔叔也想去找宝藏，就当了国外探险队的向导。可谁知道，那十几人的探险队，连同我叔叔在内，全都失踪了。我爹没办法， 只能冒险进里面找叔叔。后来人没找到，却遇上了十几年难遇的漠北妖龙……”
提及漠北的妖龙，巴图脸上仍然带着恐惧的神色。
陈玄想了想，开口道：“不如这样好了，你带我们去百眼窟附近，我们可以自己进百眼窟。”
接着，陈玄还提高了向导价格。
巴图带路一次，抵得上放牧三五年牛羊的收入。
民国时期，国内军阀混战，草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牧民同样生活困苦。
尤其是医疗，因为草原上几乎没什么大夫，碰上生病什么的，也只能硬抗。
要是能有这笔钱，巴图可以送家里的小儿子去上学，去草原上的大城市学先进的西学知识，不用跟着他做个什么都不懂的牧民。
犹豫了大半天，巴图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去可以，但我绝对不会进百眼窟。”
“无妨。”
陈玄淡淡一笑。
事实上，哪怕巴图不同意，他也可以用风水占卜，确定百眼窟的位置。
不过就是麻烦一些，多花费些时间。
而且见到了黑龙，那家伙肯定要抱怨。
百眼窟里面的那条黑龙，心眼很小，又是雷属性的真龙，任何关于它的占卜测算，它都能感应到。
陈玄也不想听它抱怨，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没必要自找烦恼。
于是乎，队伍在巴图家修整了一夜。
第二天就直接赶往百眼窟。
据巴图说，百眼窟距离他的牧场有四百多里，骑马赶路也需要两天左右才能到达。
再加上返程，还有在百眼窟耽搁的时间。
所以一行人足足准备了一周所需要的干粮。
饮水倒是不用准备，巴图对这片草原很熟悉，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补充饮水。
一路无话。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是在第三天中午，抵达了百眼窟外围。
百眼窟，实际上就是草原上的红砂岩平顶山地带。
形似一个狭长的皮带，约莫有三十多公里的长度。
在宽阔平坦的草原上，一座座高度不超过五十米的红砂岩平顶山延绵不尽，显得格外突兀。
另外，这片平顶山有不少的人工开凿的石窟，石窟里面有各类的神像。
据巴图说，这些石窟都是几千年来，草原上的萨满祭祀带着工匠一点点开凿下来的。
如果站在百眼窟外看过去，这条狭长的地带，的确就像是一条横亘在草原上的巨龙。龙身上则有一个又一个的石窟，看上去的确就像是有着成百上千的孔眼。
百眼窟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得来。
巴图迟疑了下，还是转头看向陈玄等人。
“谁也不知道百眼窟里面会不会有妖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刮风，你们确定要进去？”
陈玄笑了笑，随手将一袋银元抛给巴图。
“巴图兄弟，你在百眼窟外面等着就行，如果三天内我们还没有出来，你可以自己先回去。”
听到这话，巴图也明白陈玄一行人是铁了心要进百眼窟了，也不在劝说，点点头道：“百眼窟外面有一个废弃的萨满庙，我在那里等你们出来。”
等到巴图带着马匹离开，陈玄这才转头看向鹧鸪哨三人。
“走吧，事不宜迟，早点找到漠北妖龙，早点去无底鬼洞。”
说完，一行五人就朝着百眼窟深处走去。
他们走在红砂岩平顶山上，放眼望去，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唯有这条狭长的地带有其他的颜色。
一路上，几人也进山腰的石窟里面看过。
不过石窟里面的雕塑，都是千百年来的草原人雕刻，带着一种草原独有的粗犷美。
约莫走了大半天，进入了百眼窟深处。
周围都是平顶山，以及一根根的大石柱。
老洋人看着周遭一成不变的景色，吐槽道：“师兄，这地方鸟不拉屎，鬼都不想来。”
草原上好歹还有水草，而这里就是光秃秃的红砂岩，仿佛走在生物绝地的戈壁上。
然而，老洋人话音未落，花灵却忽然道：“师兄，陈大哥，要变天了！”
众人闻声朝着天空中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紧接着，天际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线。
原本众人还不知道黑线是什么东西，可等黑线如潮水一般扑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无数道龙卷风。
黑压压的狂风，几乎将整个百眼窟覆盖。
鹧鸪哨脸色大变，神情凝重地看向陈玄：“陈先生，是妖风！”
“不是妖风，是焚风！”
陈玄看着逐渐朝着百眼窟靠近的焚风，解释道：“焚风乃是世间第三种神风，能将生灵的魂魄吹散。待会注意点，别被卷进风里，否则会立即魂飞魄散。”
一听这话，老洋人和花灵当即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找了一间还算宽敞的石窟，藏在里面躲避焚风。
直到这一刻，他们也明白过来百眼窟里面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石窟，原来是为了躲避焚风。
不过……
石窟内，鹧鸪哨升了一堆火后，略有不解地问：“陈先生，据我所知，焚风只会在龙脉海眼里面诞生，这百眼窟一不靠海，二不是龙脉，为何会有焚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