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癫狼那件事后,占曦雯虽然表面上好像已经忘记了其中的不愉快。可是每当她独自一人躺在卧室的床上,只要稍微一合上眼睛。
那天被癫狼追赶的心跳声就会如雷贯耳地把她吓醒。
今夜也是一样,占曦雯从噩梦中醒过来后,实在没法再在卧室里待下去。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来到圣者殿楼下的花园瞎逛,打算等心情平复下来后再回去入睡。
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她遇见了有一段时间没见上面的言佑保。
那个及时赶到她身边的言佑保。
那个当众扬言,所有人都不准欺负她的言佑保。
那个为了她,不惜破坏规矩也要把癫狼行私刑的言佑保。
他就这样连鞋子都没穿上,赤着脚,只穿了一件浴衣,狼狈不堪地坐在花园的石凳上。
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像言佑保那样,在对方失魂落魄的时候,她的到来,可以给到对方些许慰藉,这就是为什么占曦雯今天晚上会愿意陪言佑保来到北森林山脉这里聊天。
而现在,眼前躺在草地上的言佑保扶着额头侧过脸背向她。
占曦雯从言佑保的背影看到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这个情形让占曦雯瞬间石化,她真的没有想过,言佑保会失魂落魄到这个程度。
‘言佑保这是提起父母的伤心事,在忍住不哭吗???怎么侧过脸去,整个身子在发抖?不想被我看到??天啊,我要假装不知道。。。赶紧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可是占曦雯并不知道,此时言佑保的颤抖是因为她答应了言佑保会陪他一起去龙兽之地偷龙蛋才开心得在颤抖。
“言佑保,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可以在我的世界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
占曦雯假装欣赏天空上的银河,生硬地带着话题跟言佑保探讨。
“没有。那你觉得我的人生会变成怎样?”言佑保调整了一下内心开心的情绪,平静地反问占曦雯。
其实言佑保偶尔也会想,如果他可以在占曦雯的世界里生活,那会是多么自由的人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束缚他。
“哈哈,哈哈哈!可能要变成乞丐!你性格那么傲慢磨人,应该不会有公司愿意聘请你工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到了那里,你得自己煮饭,自己洗衣服。”
“啊~那可能我活不过一天。”言佑保听到占曦雯对自己的评价,生气地转过身瞪着躺在身旁的占曦雯。
“不过,我生活的国家,没有战争,你不用去拼死拼活地驱赶敌人,也不会有人强迫你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许多你想做的事情。”
“这样听着,好像有小小期待。”
明明想给脸色占曦雯看,可是,看到占曦雯的笑脸,心情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跟着愉快起来。
“要是你没有地方住,你可以投靠我。好歹我爸妈给我留了套180平方的三室两厅的家,我还有台车,可以载你去兜风。”
“你这嘚瑟什么呢,占曦雯,180平方的三室两厅?你家还没我卧室大。。。”
“我一介平民,已经尽地主之谊了,你别嫌弃那么多。”
“好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劳占曦雯圣者热情款待我这位来自天狼国的二王子?”
“一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管你吃管你住,让你尝一下吃软饭的滋味!”
“噗哈哈哈!拉钩。”
看着言佑保靠着自己,如此近距离地开怀大笑的样子,占曦雯感觉满满的成就感。
“拉就拉。”占曦雯快速地朝言佑保伸出手指。
“反悔的人,会断手指的哦!”言佑保吓唬占曦雯似的,笑了笑,然后弯曲了两下自己的尾指。
“你才断手指。”占曦雯不假思索,尾指麻利地勾住了言佑保的尾指。
“你拉过勾了占曦雯。”言佑保的尾指突然一用力,紧紧地锁住了占曦雯的尾指,使她暂时没法挣脱开。
她坐起身刚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笑的如此漂亮的大男孩给吸引住。
“你肯定会断手指!因为你回到人界,就会忘记在天狼国发生的一切!哈哈哈哈~”
“应该可以记起来吧,我回去的时候就戴上你送我的耳饰,每次照镜子看着这奇特的耳饰,我肯定会很好奇,这到底是谁送的呢?记忆自然会一点点回来!”
占曦雯垂下被言佑保勾住的手,然后用闲出来的左手在腰包处摸索了一会,把言佑保送给她的獠牙耳饰拿了出来,在言佑保面前扬了扬,笑着说。
言佑保松开勾住占曦雯尾指的手,利索地坐了起来,他一把抢过耳饰凑到占曦雯的侧脸,两下就帮占曦雯戴上。
“这么麻烦,留下来不就好了。”
“啊?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说你像个傻瓜,想这么多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我到了人界第一件事应该就是魂飞魄散,还找到你,投靠你?”
虽然听不清,但占曦雯很确定,言佑保那微弱的声音,说的不是这句。
“那你就是大傻瓜,还跟我拉钩不许我反悔!”既然对方不想说,占曦雯也不打算追究下去,她重新躺下,继续跟言佑保闲聊。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三个字。”刚刚还心情蛮好的人,突然连声音都变得低落。
“哪三个字?大傻瓜?”占曦雯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她试探性地问道。
“嗯,你每次说这三个字,我都会想起那个我很爱的人。”
“那她。。。”
“她已经死了,所以不要再让我想起她。”
占曦雯知道言佑保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她有时也会在想,言佑保喜欢上别人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以捉弄别人为乐趣,吊儿郎当的他,有喜欢的女孩后,会不会像电视剧那样,变成一头粘人的奶狗,眼睛里可以看到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当言佑保转过头看向躺在月光花丛中的自己时,占曦雯才发现,原来言佑保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悲伤到眼泪快要溢出来的模样。
“我好想她,想她捧过我的脸,眼里映的都是我,然后跟我说,我爱你,保保。”
言佑保说这番话时,占曦雯有一瞬间,恍惚他说的爱人,是自己。
但是,下一秒她就清醒过来,自己并不是言佑保嘴里,很爱的,已经死了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