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蕾芙啊!怎么冒出个占曦雯的名字?”
然而,杰德脸上的表现依然很完美,言佑保没法从他的身上看出有什么异常。
最后他转过头看向漆黑的窗外,悠哉地将自己最近找回那些零散的记忆和心里的困惑一一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关于她的记忆很凌乱迷糊,又缺失。所以我才想治好蕾芙,跟她确认清楚,到底她是叫蕾芙还是占曦雯。”
“名字很重要吗?”
杰德的回答让言佑保瞪大了双眼,他意识到,可能自己觉得很重要很困惑的事情,在哥哥和爷爷的面前,应该是无足轻重。
但那些都只代表杰德的想法和处理方法,对言佑保来说,则很不一样。
“不是名字,如果占曦雯是另有其人。”
他嗤笑一声,然后坚定地看着杰德的双眼接着说:
“我会不惜一切找回她。”
“如果她已经死了?你怎么找?不要再将精神浪费在这些儿女情长上,保保。”
杰德的态度让言佑保感到很不舒服,那种不能被理解的失落感填满了他的心脏。
愤怒,不服,想要继续争辩,却又显得自己毫无道理可言。
最后这些情绪就变成一番反击的话术:
“是吗?那要不由我来负责调查潜入皇宫的天狐国刺客怎样?我觉得我可以查出来。”
言佑保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俯视着面前脸色发白的杰德。
‘我是你弟弟,你不能理解我就算,还要嘲笑我,那我也是无法理解那么护着外人的你!’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杰德像走钢丝一样心惊胆战,然后好不容易才在雷哈特的面前转移的话题,这下言佑保就这样轻易地翻回去讨论。他实在气得牙痒痒,握紧拳头也从沙发上站了起身,对视上言佑保那带着恨意的目光。
“我只不过让你不要执着去查一个不存在的女人,你就拿那两个孩子来威胁我!我是你哥言佑保!”
“对啊!不过就是两个毫无关系的小孩子而已!有什么不能查?你审犯的手段不也丝毫没有顾忌的吗?蕾芙都被你审疯了!”
言佑保对发怒的杰德没有感到丝毫畏惧,他更是将脸贴到杰德跟前,狠狠地大声发出质问。
眼看两人的气氛就快要打起来,雷哈特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身,然后伸出手将两人贴脸的额头拉扯分开。
“都给我住嘴!两兄弟,有什么好争的?”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还是一脸不服气的言佑保,严肃地说道:
“保保,等蕾芙恢复正常后,如果她说不知道占曦雯是谁,你就别再纠缠不清了。小尤始终只是个孩子,说不定给你扎的针都给你扎出神经错乱,出现幻觉而已。”
“爷爷!”言佑保不服气地叫了一声。
雷哈特没有理会他,转过身看向杰德,接着说:
“杰德,我给你7天时间,再查不出天狐国的潜伏刺客。这件事就交给保保去跟进。”
“我知道了,爷爷。”
最后,这场饭后僵局在雷哈特的主持下,得到一个双方不得不服从的任务才得以结束。
而他们的这场饭后僵局结束后,杰德的卧室里,延伸了另一个僵局。
他把原本已经在卧室里休息的尤莉德和尤本杰叫了过来,让他们坐在自己办公桌的对面的椅子上。
但是三人却一直没有说话。
尤莉德和尤本杰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安静地看着杰德沉默地不停翻阅文件,那种严肃的压迫感让两人敏锐地触觉到其中的异常。
“交出来。”杰德举着手中的文件,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空气说道。
而坐在对面的尤莉德和尤本没有说话,他们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安地在恐惧中反复思考杰德的话。
“把你给国王陛下做治疗工具交出来!”这次杰德抬起头,用炽热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尤莉德。
尤莉德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杰德如此愤怒严肃的表情,就算她平时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她的眼神显示出她内心的恐惧。
尤莉德抿了一下嘴,颤抖地从怀里的衣襟中取出她收纳细针的卷轴,然后胆怯地看了一眼杰德,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
“针。”
他从桌面拿过卷轴,然后将其摊开干净的办公桌上。
“你就是这用这种细如发丝都东西给国王陛下做治疗?”
说完,杰德从中取出一支仔细打量着,从针的光泽和通透度来看,他就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针,但他从来没有在天狼国里见过这种奇怪的细针,所以更别说有人会用它来做治疗工具。
尤莉德没有回应杰德的问话,她将头贴得低低的,连一旁的尤本杰也没法得知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师傅!阿妹。。。”
尤本杰正想打个圆场,却遭到杰德怒声喝止:
“我不是问你话大尤!”
他甩了个非常不甩的眼神给尤本杰,然后转过头盯着眼前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尤莉德,接着对她的责骂:
“小尤你不出声,就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用这些针做了什么吗!”
尤莉德紧握的拳头开始颤抖起来,她全身僵硬地在抽噎着:
“呜。。。”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她颤抖的小拳头上。
尤本杰实在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如此委屈,他想尝试着找一些借口将杰德的责怪搪塞过去。
但杰德完全不给他这么做的机会。
他大手一握,紧紧地将卷轴揉捏成皱皱的一团,然后高高举起用力地将收纳细针的卷轴砸在桌上。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随即,桌面出现了数条裂痕在尤本杰的面前。
他瞪大了双眼,心里清楚不过:‘父亲真的在为这件事情生气,我该怎么做才好,母亲?’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天狐国的刺客潜入了皇宫了吗?”
一直处事不乱,冷静有加的杰德,这次破例地生气,连瞳孔的颜色都由清澈透亮的天蓝色变成愤怒的猩红色,声音更加响亮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扩散开:
“你怎么还这么招摇?针灸?病理学?这是天狼国的小孩会懂的事情吗?!”
尤本杰呆坐在椅子上,心里咯噔一下,脑袋有点空白无法思考,脑海卡在那句自我疑问中无法抽离出来:
‘天狼国的小孩,不会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