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哥!你先离开,我跟爷爷谈谈!”言佑保挤着眼睛,小声地说道。
“没有可以谈的余地!”雷哈特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爷爷。。。不要这么激动,我刚醒过来,现在感觉全身都疼。”
为了平复爷爷激动的情绪,言佑保转过身对着雷哈特抚摸着额头上的伤口,像孩子一样一边撒着赖引开雷哈特的注意力,一边打着眼色让杰德尽快离开现场。
卧室的门缝合上之前,杰德看到弟弟言佑保和爷爷雷哈特抱在一起,年迈的爷爷,终究还是哭的一塌糊涂。
他知道自己有多让爷爷失望,可是,这不是不让爷爷失望就能解决的问题。
“保保。。。呜,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雷哈特颤抖地抽噎的声音,无助地从卧室里传出来。
‘爷爷那把伤心欲绝的嘶哑声音,自从保保出生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有那么伤心的时刻。’杰德叹了口气,想起了过去的回忆。
“爷爷。。。不要哭。”
‘弟弟已经不再是当年差点就死掉的小不点,他现在已经成长得跟自己一样强壮,甚至还能安慰保护年迈的爷爷。’而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言佑保已经从那个小小的婴儿,长大成如今靠谱的模样
“卡文!父亲好想你,你说怎么办!父亲快要撑不住了。”
‘对,父亲,母亲。。。我也很想你们。’卡文和雪莉的死,除了雷哈特会感到伤痛之外,杰德何尝不是也深受伤害。
门合上的最后一刻,杰德的泪水止不住滴落在地上。
明明父母离开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弟弟出生的时候,他依旧是一个孩子。
但他却咬着牙苦苦锻炼,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大人。
一个可以保护弟弟的大人,一个不会让爷爷担心的大人。
可年少的他,自从那天,也一样缺失了父母的疼爱。
直到遇到尤娜,即使两人只是相处了14天。
但杰德爱尤娜的心,一点都不假。
尤娜的爱,同样温暖了不停逼着想要变得强大的自己。
就算当年他想否定这一切,想要结束这段不可能的感情。
但当他在战场上再次见到尤娜后,杰德已经决定了,以后都不会再甩开尤娜的手,即使两人从此要隐世埋名地生活,要离开爷爷的身边,遭受世人的辱骂。
他也一定要去找到尤娜,找到他的孩子们。
杰德知道很对不起爷爷和弟弟,可是,他这次必须要坚持这个决定。
离开雷哈特的卧室后,言佑保一脸疲倦,只是刚出门口他就发现,原来杰德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啊,你还没走?”眼前的事情,一踵接一踵地让言佑保感到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刚刚,谢谢你保保。”杰德没有看言佑保的脸,他从靠着的墙边直了直腰,接着说:
“来,我带你去大圣者那里处理一下伤口。”
话是这样说,其实也只不过是借口,杰德只是想跟言佑保多待一会。
“嗯。”言佑保跟上杰德的步伐,两人朝圣者殿走去。
兄弟两人少有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杰德忍不住开口想要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说完。
“你。”
言佑保看了看杰德,他知道哥哥为什么欲言又止。
最后,他苦笑了一下,平静地把杰德的疑问回答上来。
“我见过曦雯了。”
“曦雯?”
“不用再骗我了哥哥,多得尤莉德给我喝的遗忘药水解药,我现在什么事情都记起来了。”
言佑保那从容的表情让杰德呆住原地。
“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的一切,虽然我不是很能接受,但是谢谢你哥哥。”
言佑保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杰德,又接着往前走。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你还是好好地跟她道别吧。”他感觉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如此苍白无力。
‘保保这是已经接受了占曦雯的死了吗?但是他的表情怎么会那么可怕。’
“不。”果不其然,言佑保并没有杰德猜想的那样,安静地接受一切事实。
他停下步伐,转过身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杰德,那副模样显得悲伤却不可怜,在杰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又接着说:
“天圣大人说了,只要我能取回火焰圣剑,统一天界,占曦雯就可以活着被传送回去人界。”
言佑保从充满希望的笑容,填满了那张失落的脸上。
“怎么可能?!你这是激动的,出现幻觉了吧!醒醒保保!她快死了,她过不了今晚,大圣者已经说过了。”
杰德一把拉停言佑保,他能理解言佑保很难过,可是就算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如此疯狂。
“火焰圣剑,要是那么容易能拿走,天狼国和天狐国也不用打这么多年的战了!比如说两个国家在这条路上做的埋伏,即使通过种种困难来到火焰圣剑面前,也没有人能活着从那一千多度的岩浆里拿走圣剑!”
杰德拉着言佑保,大声地对其做详细的说明。
他心里清楚的很,去取圣剑,就如同去自杀一样,能活着拿着圣剑回来,简直天荒夜谭。
“我跟她结下了伴侣契约,她不会那么快就死掉。”言佑保抬起杰德抓着他的左手,示意着手腕处自己咬伤的牙齿洞,上面的伤痕已经变成一颗圆圆的红色痣。
“保保,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天圣大人怎么可能会这么随便地降临呢?那只是你不想接受现实的幻象!不要再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杰德看着言佑保一步步将自己的性命抛在脑后,心中的怒火不禁涌上来。
就算占曦雯是为了救言佑保而负伤身亡,但他还是认为,言佑保没有必要为了她做这么荒唐的事。
“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取回火焰圣剑,你可以帮我照顾好曦雯吗?”
杰德看着言佑保那副毫不动摇的眼神,心里挣扎了许久也没有说得上话。
他不敢想象未来,不敢想象弟弟被火焰炙烧的情景,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让他不要做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