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走看吧。”
林阆微笑的说道。
“我听说有好几个山头好像有那种仙人。”
林阆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害怕。
林阆进入练气之后步子稳健,速度也较快,至于长风,长期走街串巷,速度也不慢,两人走了十余里路,才进入了一个小村子里。
“夫子,前面怕没有村落了,我们就进这村子休息一下吧。”
林阆点了点头。
……
而这时候,在南山城的夏禹看到几个小乞丐跑了过来。
夏禹低着头和几人碰了碰头。
“头儿,那周晨阳出城不到10里就被人砍杀在竹林了。”
“那周晨阳是筑基期,怎么死的这么快,城里一点信息都没有。”
“出手的人狠辣非凡,我们也只是远远看到。”
其中一人拿起了一竹子递给了夏禹。
夏禹看着竹上整齐的豁口,轻轻的点了点头。
“近期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外人进城?”夏禹低声问道。
“没看到什么外人。”
“你们多留意一下,如果有什么人来寻人的话,知会我一声。”
“好的,头。”
“头,你怎么不跟那个夫子一起走?刚得到消息,那夫子好像被麋鹿书院的人给录用了。连林家老将军的罪名也洗清了。”
“笼络人心罢了。”
“林家老头生前带的兵太多,林老将军死后,庄辉就相当于这一系的代言人,现在庄辉死亡,军中应该会有一些震荡。”夏禹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老大懂得多,我们只懂得下顿吃些什么。”
一人憨厚的笑了笑。
夏禹摇了摇头:“现在局势不明,内忧外患,若是军队再生嫌隙,大虞危矣,自然也就得给林老将军些名头罢了。”
“老大,其实这些东西关我们什么事?”
夏禹回头看了一眼几人:“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了?”
“若是山河破碎,大虞动荡,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像那些修行者,有本事的可以直接逃走,余下的富商可以钱财开路,最后那些官吏自有一套保全自己的方法……”
“而我们呢?”
“我们是流民,是乞丐,当大虞动荡之时,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被抓去当工具,又或者什么时候被人当做功勋……”
“国家安稳,我们才能讨口吃的。”
“唉……”
几人都相继叹了一口气。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饱饭啊。”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夏禹低声说道。
“好了,都散了吧。”
几人相继散开。
而夏禹抬头看向旁边的酔春楼,继续蹲在墙角乞讨。
林阆说的那机遇,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机?
夏禹摇了摇头。
以前心如死水,是因为看不到一点前途……从现在起,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亏了,当时就该问问他在什么时候。
但是……要是开口问了,那自己就落了下乘,未来可能都要被他拿捏了。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呵呵,我未来,是一个大官么?”
夏禹嘴里念叨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样的大官才配得上这句话呢?”
“一城之主可矣!”
……
林阆借宿在一户人家内。
对方并未显得有多在意,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着重强调了林阆二人吃食自备。
林阆二人也很识趣,倒是林阆还递给了主人家一些饼。
等主人家吃过饭后,夜幕业已降临,整个村落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黑雾之中,更远处也只能看到些山头。
林阆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依靠着大树,轻轻哼着歌。
“叔叔!”
林阆回头,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林阆微笑的问道:“有事吗?”
“叔叔,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林阆轻笑了一声,道:“你希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啊,我希望啊……我希望是一个能吃得饱,穿得暖的世界。”
林阆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希望是这样的吧。”
“但是其实这是假的,外面的世界也吃不饱,我还看到几个瘦骨嶙峋的人从我们村子外面过来,被村正给赶走了。”
“是,外面的世界确实不好。”
“也有好的。”
林阆微笑的说道。
“嗯……”
“你说,我们的生活会变好吗?”
林阆道:“如果一切都像现在这样的话,是不会变好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呢?”
“变好是一个过程,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前提是有人去推动做这么一件事。”
“但是这件事很难,第一要有计划,有方向,有目标,第二则是需要付出,任何一个巨大的改变,都将伴随着无数的冲突,而冲突就会有死亡,也许是你,也许是你最在乎的人,也可能是你的同袍,也可能是你的敌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改变,可能最后你所看到的,会是一片尸山血海。”
小男孩一下子怔住了。
“我……可以吗?”
“叔叔你可以给我指明方向吗?”
林阆:“可以,但你别那么快做决定。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父母,仅仅在这山村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你需要走出去,但是……山高路远,也许踏出村子,就是一辈子了。”
“这也是付出吗?”
“对,这也是付出!”
林阆郑重点头。
“既然你要请教于我,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浅显的道理,当你准备做任何一项足以改变你自己未来的命运的大事之前,务必要三思而后行。”
“所谓三思,便是思危、思退、思变。”
“当你想好了你这些路子,你再来找我。”
这时候院子里面传来了妇人的声音:“这孩子哪里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哟,好好生活就好了啦。”
林阆轻轻笑了笑,没有回话。
“先生是上流世界的人,可不要把我家孩子给带跑了。”
“若是先生再说这些话,门在那边。”
林阆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回头扫了一眼小男孩:“好,那便不说。”
“夫子,他们要是知道你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旁边的长风低声轻笑道。
“我什么身份?”
“麋鹿书院的夫子呀。”
林阆轻轻摇了摇头:“井底之蛙是看不到更广阔的天空的。”